“你是一定要殺扶蘇大哥了嗎？”
“對，青絮，你別攔著我，不然……”
“不然怎麼樣？”青絮有些無助地喚出雙子玄劍橫在胸前。
涯角忍住怒火，深吸了一口氣：“你別攔著我。我不想回蓬萊的時候就剩我一個了。”
“師兄，扶蘇他是無辜的。”
“嗬，”涯角冷哼了一聲，冷冷嘲諷道：“你又稱呼他為扶蘇了，大哥兩個字呢？你是愛上他了才會這麼護著他吧。”
“我……”
“好了，涯角，”扶蘇睜開眼，推開青絮反將她護在身後，“我願意父債子還。”
“扶蘇！你在說什麼！”
“青絮，你別激動！”扶蘇反手摸摸青絮的頭，對涯角沉聲道：“但是涯角，你要明白一點，青絮她喜歡的是你。”稍頓，扶蘇又說道：“青絮，我喜歡你，我第一眼看見就喜歡上你了，你就像我的另一麵一樣，自由，活潑，無憂無慮，這是我從小到大從來不敢想的，但後來我發現當我和涯角站在一起時，你一直溫柔注視著的那個人，是他，涯角。”
不等青絮反應過來，涯角向前走了幾步，慢慢靠近涯角，一臉坦然：“我喜歡青絮，我不否認。可是當我回到京城後，我開始明白，我姓贏，我有我的責任，青絮她想要的是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為了百姓，我要成為皇，我需要王楠的家族在軍中的影響力。我給不了青絮她想要的，我隻能盡我所能讓她開心，所以，涯角，如果你殺了我，你能不再記恨我父皇，你能好好對待青絮的話，你來殺我吧。”
“既然你這麼說的話……”涯角慢慢揚起手中的黃泉，劍上劍氣迸發。
“師兄，不要！”
扶蘇鬢角的一縷頭發飄然落了下來，涯角放下劍，淡淡道：“削發代首，扶蘇，你母親救了我一命，今日我把欠她的還給你。從此，再見，便是仇人。”
“你……”扶蘇一臉驚訝，在聽完涯角的一番話後他眼中的靈動完全黯淡下來，“我知道了。”
謝謝你，我的好友，雖然你一點也不想再提起我們少時的交情。扶蘇落寞地想著懸掛腰間玉帶上的白玉佩，人生實在如戲，每次遇見，每次分離，都是那麼突然。
“好了，青絮，你好好聽著，我現在給你一個選擇，”涯角看向青絮，眸色有些蕭索，“如果你跟扶蘇走的話，扶蘇和王楠都會好好待你，你可以衣食無憂地過一輩子。如果你和我離開京城，我也可以給你一輩子，但是這一輩子可能會很單調，沒有那麼多榮華富貴可以享受。選擇吧。”
“我……”青絮在他們二人之間駐足了一會，直到北風呼呼地催她做決定，青絮才想明白，走到其中一人的身後，青絮有些歉意地說道：“對不起。”
“沒事，我猜到會是這樣。”扶蘇微笑地點點頭，“你要好好跟在涯角兄身邊。他脾氣有點怪，你要忍受一輩子了。不過說好的陪你逛上元節看花燈，這次可能是實現不了了。等下次吧。”
涯角沉默著張大雙手上前一步。
扶蘇一愣，大笑著伸出雙手擁抱了他。
好友，再見了。扶蘇默默想著。
兩個男人使勁抱了抱，似是還有什麼話要說，話到嘴邊卻又咽下，也罷，分開，兩人默契地各退一步。
“那，就此別過了，我們要離開京城了。”
“好，好好待她。什麼時候放下了就回來看看我和王楠。”
“希望有這麼一天吧。”
“嗯。”
踏上飛劍，青絮突然停下來，看著扶蘇，支支吾吾：“扶蘇……扶蘇大哥。”
“嗯？”
“王姐姐，她懷孕了。”
“那，謝謝，謝謝你告訴我。那，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抬頭望著天，地上的人直到看不見天上的人了，如夢初醒般流下兩行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