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禾雖然心裏十分有數,但是還是被這樣的景象給嚇到了,她雖然一直知道宮中的險惡,但是卻沒有想到,這險惡,來的這樣快,李公公把上午還活生生的一個人,一個尚在花季的女子,帶到自己麵前,而這個上午還活生生的一個人,現在卻已經死了。
夜風十分的涼爽宜人,天空中星羅棋布,月亮也是那樣的圓,安禾就這樣在雪地裏呆坐了幾個小時。在她生活的那個時代,人們自由平等,誰也不會隨便去殺害別人,曾經的自己是那麼幸福……
晚上,金鴿兒一臉愁容地扶著安禾走進了房裏,房裏十分暖和,或許是炭火的緣故,又或許是有人想自己了,安禾的臉,十分的紅,十分的熱,她的野心也和這張不屬於自己的臉一樣,滾燙且勃動著。
安禾呆坐了一會兒,便縮在床邊,發呆,她冷靜地思考著,忽然開始意識到,隻要是她在這宮中存活一天,她便要爭,便要鬥。那她,就要隨時做好死的準備。
金鴿兒則坐在床邊瑟瑟發抖,臉色慘白,還在為剛才的事情害怕,她年紀尚小,安禾心中十分心疼,於是招呼到:“金鴿兒,你過來,我們今夜一起睡。”
金鴿兒臉色慘白的和白紙一樣,苦苦地朝著安禾笑了,“小姐,我怕。”
安禾溫和地笑了笑,“過來,有我在,一定會保護你的。”
金鴿飛快地跑到了安禾床邊,抱住了安禾,在她懷裏默默流眼淚。安禾心中何嚐不是苦的呢?留在府裏也是死,活在這裏也是死,進退兩難,她這世,注定要為自己,為自己愛的人好好奮鬥!
二人正在屋中發呆,便聽到門口傳來了敲門聲,金鴿兒起身擦幹眼淚說到:“這麼晚了,是誰啊?”
一邊起身下地開門,一開門,隻見是一個陌生的少女,那女子年紀似乎沒有十八歲那樣大,看起來年幼,十分單純,模樣俊俏,可愛的很。
金鴿兒問到:“您是?”
那女子眼中似乎十分恐懼,眼淚很快要留下來的樣子,她張嘴小聲問到:“你們有吃的嗎?我很餓。”
安禾從床上聽到聲音,想著自己在床上臥著來了客人看到也不好,於是起身,還未等金鴿兒回答,安禾便說到:“姑娘可是今日被選中的太醫?進來吧,我和我的丫頭也沒吃飯呢,我叫她準備點兒,外麵天涼,別凍著自己。”
那女子似乎已經要哭了出來,小聲地哎了一聲,便隨著金鴿兒進來了。安禾趕緊示意金鴿兒給她倒茶,剛剛坐下,喝了幾口熱茶,那女子似乎穩定了一些
安禾問道:“妹妹住在哪個屋子裏?李公公是沒給妹妹分配丫頭嗎?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吃上晚飯呢?”
那女子見安禾十分溫柔,眼淚唰的流了下來,泣聲到:“姐姐,我住在西邊的第一間,今日我是和蘇婉姐姐一起考試的,她性格雖然飛揚跋扈,但是待我卻還是不錯的,她隻是想換一個好一點的主子,卻沒想到下午便被賜死了。姐姐你走的早,並未看見當時的景象,她是活活被毒死的啊!”
安禾心中不禁一驚,難道李公公賜死她的時候要她們剩下的幾個女子看了?
安禾把手覆在她手上,柔聲問到:“賜死蘇婉的時候,你們每個人都在場?”
她哭著點點頭,“姐姐,不瞞你說,我今年才十七,不足十八,也不是嫡出小姐,我是上官雲家的庶出女兒,但是姐姐地位高,得父親寵愛,才要求我代替姐姐進宮,我記性好,小時候對醫書感興趣,父親在醫術上便十分栽培我,沒想到卻是讓我代替姐姐入宮!”
安禾心中不禁十分可憐她,這樣小的年紀,竟然受著和自己一樣的氣,自己雖然是十八歲的樣貌,可是在前世的經曆卻是三十多歲而立之年的女子,即便是自己,還被今天的景象嚇了個半死,她們當時在場看著,說不定嚇成什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