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師兄早啊。”鄭和一臉平靜的打著招呼。
傅弈沒有回話,上下打量了鄭和一番後,這才開口說道:“看你現在的這一副樣子,我很難想象你當初跟在我身邊時那一副卑微的嘴臉。”
掃了眼簇擁在傅弈身旁一臉崇拜模樣的弟子們,鄭和苦笑:“時勢不同了嘛。”
傅弈點了點頭,道:“我更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然後,他扭頭環顧了一下四周,開口問道:“怎麼,梁師弟他不在嗎?”
鄭和搖了搖頭:“你知道他的,這種場合,他懶得露麵的。”
“那麻煩你提醒他,讓他別再忘記參賽了。”頓了頓後,傅弈認真說,“告訴他,這一次我不會再輸給他了。”
傅弈的聲音低沉,可即是如此,依然清晰的傳到了在場每一個人耳中,場間瞬時鴉雀無聲。
沒有人可以相信,他們一直崇拜的大師兄會敗給那個平日裏總是吊兒郎,任誰都以為他是靠著世家背景才混得名聲的梁蘊。
“怎麼?”傅弈皺眉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扭頭再看向鄭和說道,“這種事情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拿來穩定眾人的情緒?”
鄭和再度苦笑:“不是我不想,是他不願。”
“可我都已經不在兵甲係了……”傅弈不解。如果說他沒離開兵甲係之前梁蘊不敢炫耀還好說,可現在他明明已經去了道法係了啊。
“我也不知道緣由,他就是不願,我也沒辦法。”
“如果是我,就算他不願意,為了兵甲係著想,我也要把這件事說出來。”傅弈搖頭。
“你知道我以前跟他差不多,很不喜歡攤事的。”鄭和笑道,“而正是因為這樣,我才不會像你那般做。”
“倒也是。”傅弈認同道。然後他又拍了拍鄭和的肩膀,目光裏滿是讚賞,“至少從目前看來,我的離開絕不是一無是處。”
“別說的自己跟做了一件好事一樣。”鄭和一直平靜,甚至之前還有一些笑意的麵龐不知怎地,忽然變得極為冷峻,拂手拍開了傅弈放在他肩頭的右手。
“我並沒有這麼說啊。”訕訕地收回右手,傅弈歎氣道。
“那你就不應該過到這裏來,跟我說這些話。”鄭和臉漲得通紅。
憤怒並非無緣無故,是對兵甲係的愛以及對叛逃者傅弈的恨支撐著他鄭和承擔下這所有的責任,可這家夥卻非要跑回來說這些讓人提不起恨意的話來……
而且,他還故意要說給大家聽他輸給梁蘊的那一番話。
“我以後不會再過來了。”傅弈眯起眼睛,然後扭頭要走。
轉過頭時,看到了站在他不遠處的二十幾個兵甲係新人。除了三個人以外,當初每一個新弟子都是他親自拍著對方肩頭給予過一番鼓勵嘉勉。於是,內心裏自然又是一番感慨。
而那三個人裏,他也認出了其中一位,正是他去道法係那一天碰到的杜長青,幾個月沒見,這小子實力再上一層。其天才程度,隻怕比起那個妖孽般得梁師弟來,亦也不遑多讓。
傅弈的目光忍不住再去看向杜長青身側那兩個少年,都是知身初階的實力,放眼整個道門也絕對是精英中精英了,但比起杜長青來,還是差上了那麼一些。
雖然這三個天才人物站成一排蔚為壯觀,但道法係世家出身的子弟最多,天才一詞也不知冠名給了多少人了。
畢竟,這是世稱天下第一的宗門。
盡管三人吸睛效果明顯,但傅弈其實想找的卻是另有其人:一個叫作常彪彪的少年,實力應該是知氣初階,或者已到達知氣中階,但最多不過高階。
可在場的十幾個新人他都看遍了,根本沒看到這樣的一個人物。傅弈自然不相信能讓宇文及注意的人會在半年考核時被淘汰。
“難不成又是跟梁蘊一樣,是個懶得參加考試的家夥?又或者他已經轉到別的係了?聽說這一次禦獸係可是給其它所有係都敲了一記悶棍啊。”
傅弈一麵作著猜測,一麵想跟鄭和探聽一下。但想到兵甲係這一次的大出血,一時間又有些心塞,他也不願再刺激已經處於暴走邊緣的鄭和,最終默默地扭頭離開了。
問不問其實也一樣,傅弈很清楚,隻要他跟著宇文及,一旦那個常彪彪出場,他便沒理由看不到。
嘩啦啦。
來去時的待遇落差很大,走到哪裏大家都自動給他讓開了一條路,雖然大家依舊在恭謹的微笑著,目光裏的那一股狂熱卻淡去了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