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天澤閉著眼,耳邊是巨蟒攻擊所帶來的破風聲。然而等了一會兒想象的疼痛卻並沒有發生,反倒是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你要裝死到什麼時候?小爺我可撐不了多久。”宮天澤吃驚之餘猛地睜眼一看,隻見小胖子淵源背對自己站著,雙手高舉擺出一個交叉的手勢,正艱難地施展結界阻擋黑影的攻擊,在自己的另一邊,老道士帶領著柳家主等六人,將肥遺團團圍住並不斷的念動著咒語,幾個人形成一個發著白光的陣法,那白光如同繩索一般將肥遺困在原地。
宮天澤來不及問他們脫身的經過,連忙站起來施展靈力幫助淵源維持結界,淵源扭頭衝他露齒一笑,示意宮天澤回頭看老道士等人道:“那幾個老頭看著快要撐不住了,小爺我還能陪這不知什麼的玩意兒玩一會兒呢,你還是先去幫那群老頭滅那胖蛇得了。”宮天澤扭頭去看那老道士,隻見他臉色發青,嘴唇慘白,之前被黑影所傷的胸口不斷的湧出血來,血跡將藍色的道袍染成了紫黑色,再看柳家主一行人亦是搖搖欲墜,伸出的手不住的顫抖著,雖然他們當下似乎是擋住了肥遺的攻勢,但這上古妖獸豈是凡人可擋,一時半刻見其便要逃脫束縛。宮天澤與淵源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收回了靈力,轉身向自己丟在地上的劍跑去。正在這時老道士向淵源大喊“你快引開它,我們就要擋不住了。”淵源猛的往邊上一躍,同時收回了結界,黑影沒設防其突然的動作仍是保持原來的姿勢攻擊,被淵源偷襲了個正著,黑影不料淵源會對自己突然發動攻擊,一下子沒設防,被靈力擊到一邊,一連撞倒了好幾棵大樹。宮天澤剛要撿起劍來便又被猛的被撞到一邊,原來黑影即使被淵源攻擊也並沒有將他放在眼裏,並沒有轉而將注意力放在淵源身上,而是繼續向宮天澤發動了攻擊,從地上爬起來後便又向宮天澤襲去,淵源來不及反應,隻好用更快的速度將宮天澤撞開躲避了黑影的攻勢。接著淵源不斷的利用不同招式攻擊黑影,試圖引起他的注意,隻可惜黑影卻完全不受他的影響,除了淵源的靈力對他隻能產生一些不痛不癢的傷害外,他似乎認準了宮天澤才是他的對手。老道士陣法中的白光慢慢湮滅,肥遺掙紮的越來越厲害,眼看就要掙脫束縛,宮天澤隻能孤注一擲將後背交給淵源,不再理會向自己襲來的黑影,飛身過去撿起劍,然後將全身所剩無幾的靈力全部注入劍中向肥遺的七寸刺去,這次的攻擊似乎頗有成效,劍入其脊背一尺多深。肥遺一下子停止了掙紮,就在此時,老道士吐出一口血來,陣法也破了。遠處可以看到,淵源趁著黑影愣神的一瞬間將其擊傷,黑影躺在地上亦是一動不動。幾個人鬆了一口氣,淵源甚至回頭朝宮天澤咧嘴笑了笑,幾個人還沒來得及放鬆心情,卻聽到老道士喊了一聲“不好”說時遲那時快,肥遺的翅膀忽然劇烈的扇動起來,將宮天澤甩到地上的同時飛離了陣法,而先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黑影忽然躥起來向淵源襲去,在擊傷了淵源後向肥遺衝了過去,眼看著便要與本軀合為一體,正在這時,宮一秦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手舉冰魂向肥遺飛去。不知是因為其先前恢複了靈力還是其他,隻見宮一秦順著肥遺其中一個腦袋狠狠的砍下去,竟砍下他一個腦袋來,頓時血湧如注,剩下的兩個腦袋方寸大亂,而宮一秦也因為沒有在意身後的黑影而再一次被擊傷重重的摔在地上。隻可惜失去了一個腦袋的怪物並沒有死,黑影很快與其融為一體,好在這妖獸並不戀戰,拍了拍翅膀便往遠處飛去。如今在場的所有人都失去了戰鬥的能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妖獸用兩個腦袋歪歪扭扭的辨別了一下方向便向下山的方向飛去。
宮天澤躺在地上,周圍的地上到處都是鮮血,有這裏鬥爭的每一個人的,同樣也有那妖獸的,就連天空亦是一片緋紅,似乎也被染上了鮮血。老道士坐在地上老淚縱橫的望著天,一邊哭一邊捶著胸口,胸前的血源源不斷的流著,而且似乎因為他的捶打而流的更加劇烈:“祖師爺,弟子不孝,未遵從您的教誨,眼下妖獸脫逃,人間又將大旱多年餓殍無數,弟子作孽人間,死不足惜啊……”
宮天澤心裏五味雜陳,看到老道士的樣子心裏難過是一方麵,另一方麵自己本便是來救自己的朋友的,如今朋友獲救了自己本該離開此處,不再理會妖獸之事。人界之人各有天命,是死是活於自己本無相關。心下便猶豫起來,他隻是想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天下眾生於他根本毫無關係,他也沒有能力去保護他們。若是為了毫無關係之人而再將自己的朋友推入險境,那與一開始他們陷入險境就放棄他們又有什麼區別呢。宮天澤扭過頭,見淵源也正扭頭看他,淵源見宮天澤回過頭來便擠出一個很難看的微笑,然後扶著流血的腹部慢慢的坐起來道:“我要去追他。”說著將一枚銅錢放在手心裏蹭了蹭,然後遞給了宮天澤:“我去追它,路上給你們留信號,你們靠它找我。”宮天澤拉住淵源的袖子搖了搖頭道:“別去,人界之人生死有命,你打不過它的,何必送死。”淵源不可思議的望著宮天澤,像是看一個怪物:“想不到你是這樣的孬種。算我認錯人了,你不去,小爺我自己去。”說著將錢往地下一擲,便順著肥遺逃走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