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飛雪,關道上的旅人匆匆而過。這樣的天氣能有壺燒酒,在配上二兩牛肉幹,豈不是人生快哉,丁凡想著嘴角不自然的往上一揚,裹了裹身上的皮襖子,加快腳程向邊關驛站行去。
此時正是斜陽西下,日暮時分,驛站客棧裏早已人聲鼎沸,小二穿梭食客間,掌櫃的啪啪的敲著算盤,眼睛快眯成一條縫,見丁凡走進客棧,忙停下手中的活計,上前招呼:“客官,裏麵請。”
“掌櫃的,給我來壺上好的燒酒,切二兩牛肉,”丁凡跺了跺腳,把身上的雪花抖落掉,解下背包,隨手放置在桌邊,輕舒一口氣:“在給我製備些幹糧。”
說完丟給掌櫃的一大塊碎銀子,掌櫃眉開眼笑的接過銀子,招呼小二上酒菜。
丁凡在等上菜的間隙,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眼角餘光瞥見角落裏,一個神情冷淡,獨自一人自飲自酌的男子,之所以引起他注意,是男子看似普通,但他渾身散發出一股深不可測之勢,想必是位隱世高手。
如今天下可謂是戰亂四起,傳聞中天魔教的魔君,將衝破昆侖鏡的封印,百年後再次臨世,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快到了。到時候擁有毀天滅地力量的魔君,將攜不滅之魂卷土重來,掃平五大門派,重掌這個天下。天魔教的邪修們早已按捺不住,紛紛出動,四處為禍蒼生,隻等魔君歸來。
片刻,小二便把丁凡要的東西全部上齊,他也就不去想那什麼蒼生設計,神魔鬼怪,填飽肚子再說。抓起幾個白麵饅頭,卷上些牛肉幹塞進隨手放置在一旁的包袱中,喝上一口燒酒,感覺渾身燃起一團火,從小腹蔓延至四肢,驅逐了之前的無盡寒意。
“哐當!”
正在他準備喝第二口酒時,客店門一聲巨響,一群從頭蒙到腳的人闖了進來。為首的男子一劍封喉把出麵相迎的掌櫃刺死,真是人生無常,片刻前還在數銀子數的眉開眼笑的掌櫃,此刻卻已是具還有溫度的屍體,其餘人把大堂圍的死死,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丁凡低頭看了眼這群不速之客,暗叫不好——天魔教的人出現在這,這下要遭殃,回頭往角落一瞥,那淡漠男子已不見蹤影。
“護法大人,屬下等已將此包圍住,聽候護法大人發落。”這時候有黑衣人向外稟報。
“很好。”人群末尾傳出陰陽怪氣的男聲。
不久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幽香。
丁凡發覺不對勁,正準備站起身來,腦子卻已完全不聽使喚,一陣暈眩,直往後倒。不過還好他留著一手,在快失去知覺時,用綁腿中的匕首,狠狠的刺入小腿上,不至於完全陷入昏迷,尚留一絲清醒。
等藥效一過,四肢便能恢複活動。
丁凡一邊在心裏把這下藥的無恥鼠輩痛罵一頓,一邊好奇天魔教的人這玩的什麼把戲。
隱約中覺得過了很久的時間,有“叮叮咚咚”的流水聲傳來,接著越來越濃的血腥味,直令人作嘔,他現在已差不多清醒過來,他們一群人被疊羅漢般仍在推車上,周圍是天然的岩石,崎嶇不平,除了淡淡的燈暈,便是望不到頭的黑暗。
“叮叮咚咚”的水聲越來越清晰,血腥味也越來越濃。
丁凡推了推身邊的大漢,他如同死人般,紋絲不動。
“乖乖,幸好老子早有防備,要不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丁凡暗自對迷香咂舌。
前方已到底,兩名黑衣人,放下推車後便離去。
丁凡暗自運行一周天太乙木虛真氣,推開其他昏迷的人,縱身翻出推車,眼前的景象深深的震撼了他。
他所站位置的前麵就是個天然泉池,裏麵流動的不是水,而是血!漫天漫地的紅色,令人窒息的濃濃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