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少年話說出口也不由自主的溫柔起來:“這位姑娘你好,麻煩請幫我拿一些傷藥。”
“一般的那種就行了。”
錢如亦補充道。
“如亦少爺叫我荀芸或者小荀就可以了。”
聞言,少女淺淺一笑,嘴角頓是揚起了兩道上翹而好看的彎彎弧度,明眸輕轉,少女上下仔細打量著錢如亦,似乎想要看出後者傷在何處。
“請問如亦少爺受了什麼傷?如果方便的話,不妨先讓荀芸幫你看一下。”瞧不出錢如亦到底是內傷還是外傷,名喚荀芸的少女不由溫聲問道。
“不、不用了,隨便拿一些傷藥就好!”聞言,錢如亦連忙擺了擺手,自己這身傷真要露出來,恐怕衣服也脫得差不多了。
“那……好吧。”
微一遲疑,荀芸點了點頭,並沒有再多問,纖腰輕擺,轉身走向長廳盡頭那兩台高大的赭棕藥櫃。
“對了,如亦少爺想要哪一類傷藥?”扶著取藥梯,荀芸轉過頭來,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化瘀?理氣?”
“刀劍外傷類的傷藥就好,麻煩姑娘了。”聞言,錢如亦不由有些感動少女的體貼,連忙道。
“刀劍傷?”
聞言,少女纖細的眉毛微皺了皺,麵上浮起一抹疑惑,她觀錢如亦動作如常,沒有什麼明顯外傷,還以為後者是受了內傷,不過她也沒有追問,螓首輕點:“好咧。”
走下取藥梯,荀芸走向中間的台櫃,微微折下纖腰。
刀劍、跌打等外傷類傷藥,在所有家族中用量永遠是最大的,早已配磨成極細的藥粉裝入玉石瓶中,放在最易取之處。
“唔?”
似乎被荀芸取藥的動作驚醒,伏在台櫃內酣睡的那名少女迷迷糊糊地抬起頭來,眼神有些茫然。
轉頭,看到一旁纖腰輕折,正在取藥的荀芸,嘴角還沾著晶瑩口水的少女不由呆了一呆,驚聲道:
“啊!小芸你來啦?”
說罷,酣睡少女連忙用力抹了抹嘴角邊的口水,似乎想要掩蓋自己一直在偷懶的事實,不過,她左頰上那塊紅紅的睡痕卻是最有力的罪證,怎麼也抹消不去。
台櫃之外,將酣睡少女那茫然的眼神與擦口水的動作收在眼底,錢如亦臉上忍不住泛起一抹笑意,仔細的瞧了瞧少女揚起的臉蛋。
肌膚白潤,眉目清晰,巴掌大的小臉輪廓倒也頗為耐看,左臉頰上那塊紅紅的睡痕倒是讓她顯得有些憨態可掬。
不過,下一刻,少年卻是搖頭苦笑起來,若是他所記沒錯,這少女就是凜秋奪實中斷那日晚上,給他上藥的凶巴巴丫頭。
“嗬,你可終於醒了。”
抬起頭來,荀芸手中捏著一個鵝蛋大小、頗為精致的白瓷瓶,一轉頭,瞧得酣睡少女臉上紅紅睡痕,不由忍俊不禁,嬌笑著打趣道:
“是啊,我不來的話你這活寶丫頭給人偷走了都沒人知道。”
聞言,凶丫頭小臉頓時一紅,小嘴一撅正要辯解,卻是注意到了站在台櫃之外的錢如亦,似乎想到了什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後者一臉的莫名其妙。
“你可不要亂想,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與如亦少爺沒有關係。”察覺自己的密友似乎誤會了什麼,荀芸纖手輕擺,連忙道。
凶丫頭嬌哼了一聲,斜乜了錢如亦一眼,凶巴巴道:“喂,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人家來了可久了,若不是擔心擾到你,早就把你叫醒了。”
輕輕點了點凶丫頭光潔的額頭,荀芸向台櫃外走去,將手中白瓷瓶遞向少年:“如亦少爺,這是藥房中對刀劍傷最有效的傷藥,請您拿好。”
“哦,原來你就是那個什麼錢如亦啊……”
酣睡少女忽然露出一臉的恍然,旋即又擰出一副凶相:“喂,你剛才沒有趁我熟睡,對我毛手毛腳吧?”
接過荀芸遞來的藥瓶,錢如亦心中一陣意外與欣喜。
其不曾想到,荀芸竟會給自己最好的傷藥,正忍不住想要拔出藥瓶上的木塞來聞一聞,聽得酣睡少女之言,他不由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