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淺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微暗,她嚶嚀了一聲,翻了個身準備緩解一下背部的酸疼。
“怎麼樣了,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頭頂的燈‘啪’的一下亮了,燈光照的夏淺眼睛刺痛,伸手擋在眼前。
一雙有力的手扶住她的背部,輕輕將她托起,熟悉的味道闖入鼻息。
“要不要喝水?”
等適應了光線,夏淺才放下手,入目的是顧墨寰擔憂關切的目光。
然而,那目光背後洶湧的情感被她刻意的忽略了!
“恩。”
她點頭,聲音沙啞,“我睡了多久。”
“三天了。”
顧墨寰的聲音突然有些哽咽,用力的將夏淺抱進懷裏,他以為......
“淺淺......”
夏淺背脊一僵,視線對上顧墨寰身後的人,突然回神,猛的將他推開。
“爸、媽、姐姐。”
“淺淺。”
姑蘇越的聲音有些沙,五十歲的他竟然紅了眼眶,急急轉過頭去。
納蘭依靜早已哭的泣不成聲,奎恩推著輪椅過來,手顫抖的撫上夏淺蒼白的臉,話還沒出口眼淚便已奪眶而出,“淺淺,還疼嗎?”
“我沒事,不疼。”
她眼眶越發的酸澀,看他們的模樣,自己隱瞞了那麼久的事終於還是暴露了。
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再等等,楊教授給你做個詳細檢查。”
顧墨寰坐在她身邊,伸手,將虛弱的她擁進懷裏。
而其他人也默許了他這一行為,沒有一個人反駁,就連白許都隻是落寞的低垂下了眼眸。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裏蒙上了濃濃的悲傷,那麼真切,刺得夏淺心裏緊緊縮了一下!
“我是要死了嗎?”
她平靜的目光掃過臉色大變的眾人,卻是緩緩的笑開了,“其實,人總有一死的,你們......”
“不準胡說。”
顧墨寰突然嚴厲的聲音嚇得夏淺微微瑟縮了一下,強勢的魄力竟逼得她忘記了後麵的話,隻能怔怔的望著他鐵青的臉。
“姑蘇夏淺,我不準你再說這樣不吉利的話。”
他突然用力將她揉進懷裏,不顧還有她的父母、姐姐在場,細密的親吻她的臉頰、耳際,一向處變不驚的他聲音裏竟然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絕望,“淺淺,我求你,不要再說那些自暴自棄的話。”
夏淺窘迫的紅了臉,正準備伸手推開他,一滴滾燙的液體從自己臉頰滑落至脖頸。
她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
他——
白許絕望的看著病床上緊緊相擁的人,終於悄悄的出了病房。
“為什麼出來。”
“你呢,不也出來了嗎?”
白許仰頭,向來明豔的眸子裏隻剩下一片絕望的死灰!
奎恩沈默,靜靜的推著輪椅走到他身邊,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想哭就哭吧,我不會笑你。”
白許惡狠狠的瞪過去,“誰說我要哭,我是男人,不做那麼娘的事。”
奎恩笑了,“白許,我認識你那麼多年,曾經想過你以後的老婆會不會被你戴綠帽子給捂死。”
她一直是溫雅的女人,突然開這樣一個冷玩笑,白許不由得驚訝的看了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