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淺是被一聲巨大的關門聲給吵醒的,她猛然間從床上坐起,額頭上還有噩夢過後沁出的汗,將床頭櫃上一杯冷透的水一口喝盡,連肺葉都冷得發疼。
習慣性的去看旁邊的鬧鍾,淩晨三點半。
這個時間來的,也隻有他了!
那個,在法律上應該稱之為丈夫的人。
兩年前,她嫁給了青安市最有權勢的男人,富可敵國、隻手遮天,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無論去哪都是保鏢成群、一片卑躬屈膝的浩蕩場景。是真的嫁,鮮紅的證書上他們的名字緊緊相依,諷刺的是證書上沒有照片,就是那樣一片空白的蓋了一個鋼印。
當時民政局的局長親自上門為他們辦理手續,從他戰戰兢兢的手上接過證書的時候,夏淺突然就笑了。還記得當時局長臉上不可置信的眸光,大概是覺得她瘋了,畢竟這是他從事這份職業以來辦理過的最讓人不可思議的結婚手續。
新郎顯赫的家世算是其一,其二是從填表到領證,新郎那方簽字的都是他的秘書。
拉開門,還沒有從昏暗的光線中辨別出人影來,一陣耳酣麵熱的嬌喘聲便透過層層的黑暗傳來,和著女人的推拒聲:“墨寰,別這樣,讓你妻子看見了多不好,我們回房間再......”
黑暗中,夏淺的眼睛像貓兒一樣眯起。
‘啪’。
按亮牆壁上燈的開關,顧墨寰的唇正貼在女人的唇上,眼睛似乎不能承受著突然刺眼的亮光,微微眯起。
明明是慵懶的動作,卻絲毫掩飾不了他與生俱來的冷冽高貴,煙灰色的西裝將他的身形很好的勾勒出來。
門開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微微眯起。
半晌,顧墨寰終於抬起頭來看向二樓走道上站著的夏淺。
一件白色的睡裙,襯托得她小巧的臉頰靈氣逼人,黑色的長卷發披散在肩頭,一個卷正調皮的扣在她白皙的脖子上。
夏淺就這麼麵色無異的看著他,隱在圍欄下的手卻早就已經僵硬成了拳。顧墨寰一直是理智冷清的,雖然兩年來這樣的場景幾乎天天都在上演,但他從來沒用這種惺忪的眼神看過他。
若是細看,還能從他那眯起的眼眸裏看到懷念和綣繾。
“討厭,把你妻子吵醒了,墨寰,我們回房間繼續。”倚在顧墨寰身邊的女人鑽進他的懷裏,話雖然是歉意,但看向夏淺的眼神裏滿滿的都是得意。
一身大紅的禮服將她的臉襯得麵若桃李。
顧墨寰的臉上閃過厭惡,“就在這裏。”
女人的後背剛巧撞在沙發的扶手上,雖然是頂級的真皮沙發,但還是隱隱的疼。
看著顧墨寰緊繃的臉,她又伸手攬住了他的脖子!
“顧墨寰,那沙發是我今天剛花了二十八萬八買的。”看著倒在沙發上的兩個人,夏淺一臉心疼,這都是這個月換的第十個沙發了,明天又得從新選款式了。
顧墨寰手微頓,上麵傳來房間門被甩上的聲音。
他從女人身上直起身來,拿出一支煙點上。
“墨寰,怎麼了?”突然的冷淡讓女人心裏咯噔一聲,她坐起身子。
顧墨寰冷漠的推開她,從茶幾下拿出一張空白的支票,刷刷的寫下幾個數字,“拿著這個,馬上消失。”
這動作行雲流水,中途甚至沒看過她一眼。
女人看著遞到自己麵前的支票,那雙眼睛裏盈滿了淚水,仗著剛剛顧墨寰對她的縱容直接撲到了他懷裏,“墨寰,我哪裏錯了,你說,我改,你別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