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很感謝徐娜給了自己獨立的空間,不然她在場的話準會打擾自己複習,一個人在寢室的時間還真的少有,眼看著就要大三了,內心有點兒小小的憧憬,除此之外還有點恐懼,馬上就要步入社會,接受許許多多的考驗,想到這些她不覺得頭疼起來。
於是,她在桌子上趴了一小會兒,極短的時間內,她卻做了很長很長的夢。不知為何最近總是夢到自己的父親,夢裏父親責怪自己,並再三的囑咐自己對待感情要認真,專一,不可傷害到他人。
可是,現在又有什麼用呢?一切為時已晚,這世上終究沒有後悔藥的。
一場夢過後,楚雲萱迷迷糊糊的醒來了,她拿紙巾擦拭了殘留在書本上的口水,撫了撫淩亂的頭發,心裏一陣陣的失落。發現自己身邊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頓時覺得是世界上最最可憐的一個孤兒,鼻子不由自主的發酸起來。
腦子裏湧上一個念頭,她應該去荒山野嶺處看望一下已故的父親。自從上次自己生日那次去過,之後就再也沒有去過了,這陣子發生的事這麼多,她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真的好落寞。
她起身拿了一件外套,套在身上,走出了寢室,去往父親的墓地。
天色漸漸的昏暗起來,黃昏時刻樹枝上的鳥兒使勁的啼鳴著,襯托了這愈發陰森的墓地,一眼望去,都是墳塚,一排排,整整齊齊的坐落在足有數十畝範圍的地麵上。
她手捧一束菊花,黃澄澄的,恭恭敬敬的擺放在墓碑前,看著墓碑上父親的照片,楚雲萱眼淚就決堤般的湧了出來。不知不覺父親已經離開半年有餘,附近的荒草已經有半麵牆那麼高。楚雲萱開始一一的對父親述說著自己的心事,仿佛父親也在仔細聆聽著一樣,她的眼淚好似早已哭幹了,沒有像之前那麼的淚流滿麵,不知不覺卻在墓碑前睡著了。
而此時此刻的霍庚塵也正在辦公室奮力的工作,他最近總是早出晚歸,忙著一筆大單子,待在家裏陪楚雲萱的時間自然也是少之又少。
於是,他內心產生了一種念頭,忙完這陣子,打算帶楚雲萱出去散散心。嘴上不說心裏還是很懂她的,也許出去走走,會讓她忘記一些不開心的事情。
甚至連地點都想好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他默默的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卻也暗中偷偷的安排著,準備到時候給楚雲萱一個驚喜。
霍庚塵下班後回到家,見楚雲萱不在,於是向秦媽問道:“楚小姐,人呢?”
“小姐一大早就出門了,沒說去哪裏。”秦媽回答。
霍庚塵隻好給她打電話,經過後來的這些事情,霍庚塵變得格外關心楚雲萱了,一個電話過去,響了好幾聲的忙音,最後語音播報不在服務區。
不在服務區?難道這麼晚,楚雲萱又去她父親的墓地了?小姑娘膽子也是夠大的,一個人去那麼荒山野嶺的地方,還不接電話,真是不讓人省心,霍庚塵心裏想到。
沒辦法,無奈之下隻好懷著揣測的心思出了家門,開著車飛奔離去。此時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的車拍了長長的隊伍,像螞蟻般慢慢的挪動著,霍庚塵焦急萬分,生怕楚雲萱會遭遇危險。可是眼前這隊伍得堵到什麼時候,還是個未知數,他不耐煩的按了好幾下喇叭,前方的車子又往前挪動了一點點,但仍然還是長龍般的存在,他想試著再撥打楚雲萱的電話,確定她所在的位置,可是依舊無果,電話還是不在服務區。
楚雲萱似乎是被凍醒,她被嚇了一跳,周圍漆黑一片,真的是伸手不見五指。荒山野嶺之中,她強忍著心中的恐懼,拿起手機亮起手電筒,發現手機隻剩下百分之五的電量,並且也不在服務區,電話接不到,也發不出去,這可怎麼辦?現在這個點已經沒有車了,又聯係不到人,她幾乎沒有任何辦法。秋天的夜晚已經很涼了,露水打濕了地麵,連同楚雲萱的發梢也濕了一截,穿的也是單薄的衣服,她冷的渾身發抖,哆哆嗦嗦的蹲下身子來緊緊的抱住自己,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她留戀的東西了,自己可憐的像一隻醜小鴨,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她不禁開始自嘲,她好想結束自己的生命。可是一想到父親臨走前的交代,一定要好好活下來,她不由得想打自己一耳光,恨自己不爭氣的有這種想法,恨霍藝雲的殘忍拋棄,更恨這個世界的不公平。
她蹲到腳部發麻,又直立起來,雙手環抱著自己,過了一會兒又蹲下去,重複這樣的動作不知道幾遍了,自己被傷害的心,早已經變得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