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就那麼排斥我？”弱水冷渝點頭不是，搖頭不是，沉默不語。
“師傅，《取角卷》的第六卷，你能不能幫我問問先生……”
“先生上個月把《取角卷》第六卷口述給了我和你師叔……”弱水冷渝感受到弟子呼吸頻率的變化，道，“我暫時還不想教授與你……”
“別去打你師叔的歪主意，她雖然寵溺你，但是還是有分寸的，先生認真交代的事情，她不會真的忤逆。”
李蓬萊點點頭，嘴角帶笑。
“你少打什麼亂七八糟的主意，你師叔疼你，心軟舍不得懲罰，我可下得了這手，你越心急想得到《取角卷》，我偏拖。”
《取角卷》的著者廖寅動了動自己的腳趾，一旁的楚惜君看著自己的哥哥，麵如白玉，豐俊神朗的趙湖心一副恨鐵不鋼的表情看著自己的師妹楚惜君。
趙湖心在學院對這個比他大不小的師妹表現出的好感，學院的人都看在眼裏，也希望他們成為一對神仙眷侶，為學院添光。
趙湖心想和楚惜君在一起，楚惜君可不想。
因為楚惜君感覺不到趙湖心可以給他半點安全感。能推倒自己師侄李蓬萊的哥哥是楚惜君眼中的英雄。
“惜君，你舍得你趙湖心師兄還有一群疼你的師姐們嗎？”老人將怒往空中灌一口酒，看著楚惜君道，“你現在才二十出頭吧？怎麼可以跟著你兄長還鄉，下田？”
“我可舍不得讓她下田。”廖寅雙臂抱胸，讓楚惜君站在他身後，麵色平靜和一幹人對視。
“還有呢？”趙湖心向前一步，平靜道，“你難道舍得讓令妹平庸一生嗎？嫁給凡夫俗子嗎？”
“人好活得久，五官端正，略讀詩文，一心一意，一生命運無大起伏就行。”廖寅心中得意，臉色平靜道，“你不在此列，惜君聽我話，我不同意，你就打消這個念頭吧。”
“我配令妹，自信綽綽有餘。”趙湖心抱拳看著廖寅道，“在下趙湖心，水湖，明中。”
“明湖心中藏，名不搭命，運，不行。”廖寅從地上撿起兩片落葉，平舉，學院的人看著廖寅手裏的落葉，道，“你是這片，我妹是這片。”
“能感受到兩片落葉，被我緊緊握在手中，想要未經我允許在一起我可能嗎？”
眾人搖頭。
“我不是落葉。”趙湖心道。
“哥我也不是。”廖寅瞪了楚惜君一眼。
廖寅把視線放在美婦人的身上，美婦人看著廖寅，看著他的眼睛，兩個對視，廖寅先動，他把兩片落葉並在一起
揉成了一片
然後分開
“這是你雨淨嫂嫂認真挑選給你的禮物！”廖寅給楚惜君戴上手鐲，才把目光看向美婦人，道，“我們同為人師表，不同為人，師表。”
“我二十七歲在此執教，不敢是桃李滿天下，卻離桃李滿園不差分毫，惜君持有玉鐲，隻做裝飾佩戴，不懂其中奧妙。”
“為何不教呢？”廖寅看了一眼妹妹道，“難道藏私？”
“非也，惜君境界不足……”美婦人褚華淡淡道。
“此行此舉，賊也；不知悔改河中蝦。”
……
七十年後，一年邁色衰，早已不複當年容光煥發的婦人走在盡是叫賣聲的街上，燦陽高照，一牽著滿嘴辱人至極髒話，粉雕玉琢，穿著比抱著她的男子要好上無數倍的衣衫的小女孩和她擦肩而過。
老婦人回頭看著男子的背影。
老婦人看著小女娃娃手上的手鐲，聽著小女娃娃不停的羞辱抱著她帶她逛街的男子的話。
她的眼裏隻有男子的背影，仿佛其它一切都成為類背景。
心中有一詞
淵亭嶽峙
不再抱有幻想的老婦人消失在人海，家破人離的男子抱著不停羞辱自己的妹妹，開始試圖把一個最後不會有他的家拚回原樣。
他找到了一隻在鬧市被人圍觀用繩子套脖子牽著死活不肯動，滿身汙泥的白鶴，然後他任性殺了包括小孩婦女在內的三十四人，然後抱著金毛白鶴他後悔了一會，就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