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雩澤朗笑出聲。
屋外,許李氏和許趙氏對看了一眼,有幾分詫異,這倆兄妹何時相處的這麼好了?以往俏兒都是隨桃子她們過來,也不多話,靜靜地站在一旁,如今卻能和鳳九說說笑笑,這到是件稀奇事。
婆媳倆沒有往別處亂想,兩人年齡相差八九歲,鄉下地方也沒有那麼多的窮講究,堂兄妹、表兄妹感情好,互相幫襯的多了去。
遠的不說,就說李家好了,要不是李雩澤姑奶奶的兒子和李雩澤父親李鬆鶴關係好,願意幫襯他,李鬆鶴又怎麼可能去城中酒樓學廚?後來又怎麼可能留在酒樓當大廚?李鬆鶴要是不在酒樓做事,又哪來得銀兩供李雩澤讀書?
一啄一飲,莫非前定。
何況李雩澤說,他教許俏君認字,能溫故而知新,不影響讀書。兩人不懂什麼溫故而知新,但李雩澤說不影響讀書就行了。
許俏君為了不變成小狗,在李雩澤教會她如何磨墨後,老老實實在那裏磨。
李雩澤莞爾,俏兒妹妹也太實誠了,他不過說笑而已,那能真讓她磨三硯台墨。
許俏君磨好了墨,問道:“鳳九哥,這些墨汁倒在哪裏?”
“不用倒出來。”李雩澤提筆沾了墨汁,拿過一張毛邊紙,“過來,我先教你認字,墨一會再磨。”
許俏君放下墨條,走到李雩澤身旁。
李雩澤在字上寫了個“田”字,笑問道:“莊稼人最看重的是什麼?”
許俏君眸中閃過一抹笑意,李雩澤講笑話不行,當老師還是不錯的,會用聯想加強她的記憶,道:“莊稼人最看重的是田。”
“這就是田字。”李雩澤道。
“田。”許俏君念道。
“田裏種著莊稼,這是種字。”李雩澤一筆一劃的寫了個“種。”
認了田字,認了種字,田裏種的東西也得認認,稻穀、高粱、玉米、紅薯。
“今天認的十個字,寫十頁,先前認得字,寫三頁。”李雩澤擱下毛筆,從抽屜裏拿出十來張毛邊紙。
“是。”許俏君拿起掛在筆架上毛筆,開始練字。
李雩澤拿起先前看的書,繼續翻看。秀才隻是仕途的起點,不值得驕傲,真正的比拚,在兩年之後的秋闈。
“鳳九哥,我寫完了。”許俏君擱下毛筆,把攤開的毛邊紙收好,遞給李雩澤。
“不錯,這個學字,寫得像個學字了。”李雩澤對許俏君的要求不高,隻要她會寫就行。
許俏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個學字的上頭總算能看清筆劃,而不是墨團了,“鳳九哥,我洗了毛筆,在來磨墨。”
“不用了,今天我不練字,下次吧。”李雩澤笑道。
“好的。”許俏君拿著毛筆出門去了後院。
許俏君洗幹淨毛筆,把毛筆送回書室,“鳳九哥,我先回去。”
李雩澤起身,送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