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造的那個夏小海和年輕時候的程諾真的好帥啊。”我瞥了一下爸爸嬌嗔道。
“帥你就可以在夢裏不出來了?那個簡潔好幾次都快發現那是夢了,還不是你老爹我力挽狂瀾。叫你在夢裏別出來玩,別出來玩,你還非不聽,自己起了個名字叫釋言,非得摻和一下。”
我撅起嘴,坐到一邊。爸爸說的對,夢境的最後必須得有人引導才能從夢裏平靜的逐漸醒來,也就是夢境的最後都需要一個非常平和的過渡期以讓案子的客戶在醒來以後就能意識到剛剛隻是夢一場,也不會遺漏夢裏的任何情節。否則在劇烈的刺激下醒來的客戶往往會忘記夢境或者醒來以後還停留在夢境。這就是大腦的正常應激反應。那時候我們可能收不到費用還得接著治療不願意醒來的病人。每一個造夢師都要是個出色的小說家,他要成功能將客戶的敘述或者文字轉化成他們所形容的曾經。而在每一個客戶的心目中,他們的曾經往往都是極度唯美與浪漫的,尤其是年輕人。他們都覺得自己的青春獨一無二。
“去看看客戶醒來沒?”爸爸對小北說。小北是我爸的幹女兒,也是爸爸這家心理醫院的接待和管理。
你們要問這個造夢師是不是每個人都能做的?當然不是,首先你得是一個夢境清晰的人,因為絕大多數人也做不出來完整的夢的。其次你還要是個有夢遊症的病人,我說的夢遊不是那種睡著了像僵屍般走來走去的人。我指的是能在夢裏遊戲的人,這裏要說的專業點就是睡眠障礙者在進入正常深睡眠狀態時神經的異常活動。當然我在引導客戶做夢時,我自己也是睡著的,可是我能在睡著時將整個故事發展過程在夢裏口述出來,就像講故事一樣。有必要時還會比劃動作。再次,在進入夢境後達到了客戶所要經曆的情景後就要及時的平穩過度,引導客戶及時走出夢境。這需要很強的自製力和感知能力,如果沒有自製力,就會像我一樣喜歡夢境不出來。沒有感知力的話就不會感覺到哪裏不對,有可能自己陷入夢境。
“醒了,兩個人抱成一團哭呢。”小北從外麵走進來說。我跟爸爸相視一笑。
“感覺怎麼樣?兩位現在還覺得遺憾嗎?”爸爸問。
“不了,原來無論做什麼選擇,最後都會後悔,珍惜當下吧。”那個叫程諾的男人說。
叫簡潔的女人也隨即歎了一口氣,“沒有完美的人生啊,何必最後總要用慘痛的教訓來祭奠青春呢。”
爸爸是個矮胖子,他頜首點頭,一副很欣慰的樣子。我想起夢裏那個矮胖的心理學老頭,忍不住捂嘴笑了。
如果我們都能回到過去重新選擇,你能原諒現在的自己或者你能原諒過去的自己嗎?人生不能倒回,我們能做的隻是珍惜當下,青春的遺憾就讓他成為回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