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名為【無限】的王權,可以使繼承這種能力的王者從肉體到精神速度全都提升到極限。在旁人的眼中那就是使用者突然在瞬間達到了足以在視線中消失的高速,在他們眼中隻是世界變慢了。
而這,隻是這個最強王權的基本能力。這是一個隻有王族中的頂端,極為特殊的一些人中最有潛力者才能繼承的能力。如同是鑲嵌在王冠最中央最頂端的寶石如此這般那般高貴。可是就是這樣一種強大的能力,此時被錢橙用來……
數星星。
沒錯,於是在這個幾乎靜止的世界,他的眼睛追逐著天上無數微小的星星不斷滑動,仿佛兩隻螢火蟲劃出一道道靈活的曲線。天上的星星隨著緩慢的時間過去緩慢伸長,變成了一道道銀色的線條。圓弧,曲線。
夜空是如此美麗。
『我』在這個浮華的世界之中,五光十色熱鬧非凡的包圍之下,在人群之中卻深感孤獨。就像是那高高在上的天空,遠離世界之外的月亮那樣。身處在一無所有的黑暗之中。就像是待在海底的最深處——一無所有,漆黑一片,寂靜,沉默,獨自悲傷。
在這本應是絕對的安靜之中,錢橙一不小心吐露心聲這樣斷言:“生命仿佛毫無意義,人類是如此卑微。這個世界的存在也毫無價值。”語氣平淡,就好像他一直是這樣認定的一樣。如此危險的想法。
“話可不是這樣說啊。”這時候他的話竟然意外的獲得了回應。“生命從來不卑微”
錢橙用空洞的眼睛看著身前那個因為被他的小腿絆倒而突然出現的少年,輕聲問道:“你是誰?”比起這個問題毫無意義的答案,讓他更加在意的是在感知中那個仿佛燃燒著夜色火焰的身姿,深沉又冰冷的黑色太陽。淩亂的黑發隱藏著表情,單薄的身軀仿佛支撐著整個世界,但是不努力去注視就好像要馬上消失不見那樣。還有,左眼那一抹是如此刺眼的淡淡紅色。
“我隻是個小角色。”那個一身黑的少年這樣回答,“微不足道,不值一提。”那個聲音很輕很輕,輕到就像是情人在你的耳邊輕聲低喃。
錢橙從少年左側那個散發著紅光的瞳孔移開注意,再次把目光移向了星空。用半是感慨半是敷衍的語氣說:“小角色也好啊,至少在故事中有你的角色,出場戲份。哪像我隻能淪為配角,路人,背景。”
對方卻沒有反應,因為麵部表情全部隱藏在淩亂頭發的陰影之中所以讓人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已經睡著了。
“你知道今天天上有幾顆星星麼?”
“不感興趣。”少年再次回答,語氣平淡讓人想到十月的湖水,冰冷,沉默。
“1786顆。”
“哦”
“怎麼?不信?那你數一次看看我對不對。”
少年抬頭看向那隻有在山區和郊外才能看見的繁星密布的夜空。沉默了一會兒,才沉吟著說:
“要我說的話……這天上可是一顆星星都沒有。”
氣氛不知為何變得壓抑而危險,難熬的沉默之後錢橙難過的開口。
“你又要逃跑嗎,你要逃到哪裏去?又能逃到哪裏去?”這個問題即好像是在問對方又好像是在問自己。
“你醉了。”黑色的少年是這樣說的,然後他就轉過身去準備離開。
他當然不是醉了說胡話,他雖然身體昏沉,但是大腦此刻卻格外清醒。隻是有些話唯有喝醉了的時候才能說出口罷了。
“最後一個問題。這個世界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本已經準備離去的少年聽見這句話猛地轉過身來,第一次開始正視錢橙,用無比認真的態度吐露出答案。
“在你睡著的時候,世界一直在悄然改變。丟下你獨自前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群星的關係,那雙漆黑的眼睛看起來特別明亮,毫不顧忌對方的感受。
“我和你說個故事吧。”少年的語氣雖然像是在向人征詢意見但是卻表現出不容人拒絕的姿態。“這是我朋友的故事,他被人們奉為偉大,因為他總做正確的事情。但正確,不一定對大家都好……”少年看著天空的遠方懷念著世界盡頭,流露出錯覺般的一絲悲傷,緩慢而輕聲的述說著冰涼的過去。
錢橙緩緩的閉上眼睛,他知道自己什麼都不用擔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個聲音在心底對他述說。反正就是這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