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暮短短的幾個字顯然很夠分量，陳小立的心扉驟然打開。她喝了一口奶咖，終於開始解釋事情的真相。
“那是一次很重要的中學聯考，當然對於我們來成績平平的學生來說沒有分數以外的特別意義，隻希望能通過就好。但對於那些尖子生，他們的要求自然更高。如果考到全省前十，就能得到教育部特發的一筆豐厚獎學金，還能夠在高考中獲得30分的高額加分。林媛也是積極爭取名次的學生中的一個，但是她最主要的目的不是獎金或加分。”想起那件事，小立臉上的神色又再次黯淡下來。“那個時候她正申請美國一所財經大學的就讀資格，前提是要在聯考中達到一定分數才能參與該校其他的自主考試。可是很不巧，聯考前一晚我們倆卻一起住進了醫院。”
蘇暮皺了皺眉頭，顯然有些納悶。
“很難相信對吧？那是因我們在餐館裏吃了有問題的食物，所以一起食物中毒了，並且當時的情況還很不樂觀，完全沒有辦法參加聯考。”
“所以……其實代考的人是林媛？”雖然陳小立還沒有講到事情的關鍵，但蘇暮早已猜出個大概。
她點點頭，繼續道：“這個我也是聯考當天才知道的。我們同住一個病房，早上我一醒來，就聽見媛媛在衛生間裏講電話，說的好像都是聯考的注意事項。我覺得很奇怪，不過她也沒有瞞我，直接跟我說她找人代考了。我當時很為她擔心，一再勸她放棄。可是她堅持一定要找人代考，否則將會失去神情去美國念書的機會。”
“後來代考被發現了？”
“嗯。”小立低下頭，似乎很不願再想起當年的那一幕。“試卷剛發下來，代考的同學就被老師發現了，不過她不肯交出媛媛的準考證。監考老師當即就通知了我們學校，主任立刻統計到考人數，缺考的隻有我和媛媛。”
聽到這裏，事情已經清楚萬分了。蘇暮交叉的雙手又握緊了些。
“媛媛沒有多說什麼，隻等著向學校領導承認代考的事實，但是當站在校長室麵對老師的詢問時，我發現她的內心其實是很恐懼的，眼睛裏有太多我從來沒有看見過的壓抑。所以……所以在最後一刻……”
“你就說是你幹的了。”蘇暮淡淡的接了下文。
陳小立極輕的點點頭，卻一不小心又把眼淚點了出來。“我以為承認代考並沒有什麼，至少我失去的會少一些，不像媛媛會失去獎學金、失去加分、失去申請出國的資格……可是後來我發現，這根本是一件很難令人承受的事情。那段時間，所有人看我的眼光都變了，甚至連叔叔和嬸嬸的眼睛裏都堆滿了難以掩蓋的失望，好像我走到哪裏都在被人議論著。而且，我的檔案裏，永遠都印上了那個根本不屬於我的汙點。”
若是以前，若是對別人，蘇暮隻會對這種事的主人公發表兩個字的意見，那便是——蠢貨。可是麵對她，所有的硬心腸都潰不成軍。
“你很想參加那個培訓活動嗎?”他沉默一陣，然後刻意繞開話題問道。
“你說呢？”陳小立沮喪的撅起嘴，“從來沒有那麼好的事情砸到我頭上……一開始沒有就算了，有了再沒有，簡直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