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以後,先是嬸嬸帶著她到醫院進行了一番徹頭徹尾的檢查,後來叔叔又領著去電器城裏為她重新買了個手機。由於舊手機被水淋壞,聯係人也跟著全都丟失了。陳小立隻得在MSN上發了個狀態請大家把自己的名字編信息發給自己。很快她就收到了大批短信,包括林媛和紀晨的,林媛還強烈指責她連自己的號碼都記不清。陳小立一個一個重新存好之後,心裏仍然覺得少了點什麼,等她無意間瞥到被扔在桌上的相機時她才發現,心裏感到空缺的東西,是蘇暮。和他認識也算有段時間了,大家也常常一起出去玩,可是她從來沒有同他照過相。這次在小鎮上偶然碰見,倒是讓兩人之間多了很多接觸和熟悉的感覺,陳小立還記得當她第一次掏出她的小卡片機叫他回頭時,他還是一副苦瓜臉,等她卡擦一聲按下快門之後他才反應過來迅速轉過身去。後來陳小立總是不斷的纏著他為自己拍照,甚至還要求合照,蘇暮先開始是死活不願意,說不想看鏡頭,最後實在耐不住她的死磨硬泡,僵硬的一起拍了一張。那是在果林裏,陳小立剛剛同爸爸聊完,把他叫回來就地並肩坐在枯草上休息,相機由蘇暮舉著從上麵俯拍,他們的背景是個蓬蓬的枯草,兩個腦袋靠在一起對著鏡頭,陳小立笑得燦爛,左手還貼臉比著“V”,蘇暮隻微微揚著嘴角,眼神裏露出幾絲笑意。
她看著相機裏的照片,臉上不自覺的浮現出淺淺笑容。放下相機,她坐到電腦前。蘇暮的頭像是灰的,好像沒有在線,她點開對話框,留言道:“我的舊手機被雨淋壞了,所以沒有你的聯係方式,看到留言的話發個信息給我吧。”
接到蘇暮短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確切的說應該是半夜。陳小立被手機震動的聲音吵醒,迷糊著摸過電話,屏幕上顯示有新信息,而時間則是1點四十分。她強忍住困意打開來看,上麵隻有短短兩個字,“蘇暮”。一瞬間,她的倦意“嗖”的退去,在黑乎乎的房間裏看著屏幕上刺眼的光亮,她隻覺得心髒像被誰的手輕輕捏了一下。
陳小立把枕頭立起來,坐起身靠在床頭。在把手機來回摁亮了好幾次之後,她終於用她的新手機撥打了第一通電話。
“喂。”蘇暮的聲音仍是低沉,但略微有些無力的感覺。
“你……還沒睡嗎?”
“嗯。”
然後兩頭便都沉默起來,陳小立總覺得應該要和他說很多話,但真的聽到他聲音之後,又覺得有點無從說起。
“你……沒事了嗎?”她猶豫著問。
“還好。你呢?”
“我已經完全好了。”她想了想,又說:“蘇暮,那天……謝謝你。”
“謝什麼,又不是我把你救出去的。”他語氣淡淡。
“要不是因為陪我上去,你也不會跟著我一起遭罪。而且,好幾次要不是有你,我恐怕都等不到警察上來救我了。還有……謝謝你在我昏迷的時候一直叫我。”
蘇暮聽見她最後一句話,有些害羞的味道,便假咳了兩聲,冷冷說:“我哪有叫你。”
陳小立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別裝啦,我雖然昏迷了,但腦袋裏還是有意識的。我聽見你不停的叫我名字,最後……最後你還叫我‘小立’了呢!”
蘇暮那頭覺得別扭急了,便沉著聲音快速說道:“你那是在夢裏幻聽了!好了我要睡了。”說完他便掛掉電話。
陳小立靠在床頭,回想著電話裏他局促緊張的語氣,忽然覺得冷麵王子偶爾也是可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