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耆左臂一軟,無力地垂了下來。黑衣殺手趁機掙開千葉耆的鐵壁,忽然覺得殺氣撲麵而來。猛然抬頭,隻見一點青色飛星飄來,眼前盡是無盡的星空。
蘇易怒極,曜日青隕戈如飛星破曉,直刺入黑衣殺手的脖頸之中,黑衣殺手頭上黑巾飄落,露出一張蒼白的臉。黑衣殺手極力張大著嘴,徒勞的想要再吸入一口氣。
長戈平轉,黑衣殺手的脖頸驟然爆裂,一顆頭顱淩空飛落三四丈外。一雙眼睛猶自空洞的望著天空。
蘇易身前,失去頭顱的黑衣殺手身軀撲倒,鮮血從斷裂的脖頸中汩汩流出。蘇易手持青隕戈,渾身都在不住的微微顫抖。畢竟上一道溫熱的感覺緩緩宛然而下。用手一碰,盡是鮮紅溫熱的血液。
蘇易控製不住微微顫抖的身體,也不知道是因為極度的憤怒,還是因為生死一線的恐懼。若不是千葉耆攔腰抱住黑衣殺手,隻怕現在頭顱飛出的,就是蘇易自己了。
千葉耆仰天躺在地上,口中鮮血不斷湧出,胸腹的傷口幾乎將他割成兩半,身下一灘鮮血已經將地麵染紅。
蘇易半跪在千葉耆身邊,用力握住千葉耆已經冰涼的手,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
千葉耆聲音斷斷續續,微弱的說:“高…高辛…王,千葉耆…不能…再…,多…保重…”
千葉耆口中湧出一大團血沫,眼中的光華漸漸黯淡下去。
蘇易輕輕合上千葉耆的雙眼,站起身來,渾身的血液都在熊熊燃燒。蘇易拾起一柄青銅長戈,用力將長戈重重插入地麵,猛然拎起黑衣殺手的無頭屍身,寒光四射的細劍貫胸而入。
哢噠。蘇易將細劍卡在長戈的橫刃上,就這樣講黑衣殺手的屍身掛在青銅長戈上。大夏為九州王道之教化,承堯舜之德,即便是兩軍對戰,遊俠仇殺,也很少這般對待屍身的,除非是有著不死不休的滔天仇恨。
蘇易這般,無異於在向邪月樓宣告。高辛蘇易和邪月樓,不死不休。
細劍果然還是昆吾鑄造,雖然輕細,但懸掛著黑衣殺手的屍身,隻是微微彎起,卻沒有斷裂。
昆吾?你到底和邪月樓有什麼關係?蘇易的目光漸漸變得凝重。昆吾和鎮海王關係匪淺,邪月樓屢次刺殺自己,鎮海王和昆吾氏,肯定脫不了幹係。
鎮海王和昆吾國,對於蘇易來說,都是龐然大物。但邪月樓,蘇易淡眉一挑,無論是誰的爪牙,隻要把它敲掉,背後的主人,總會露出一絲痕跡的。
一張潔白的絲帕輕輕按在蘇易脖頸的傷口上,盈碧目光複雜的看著蘇易,卻沒有說什麼。也許盈碧明白蘇易這個舉動的含義。
隻是,邪月樓和他背後的東西,甚至是自己主人玉重樓都不願招惹的。自己麵前的這位麵容清秀的蘇公子,真的了解邪月樓的真實背景嗎?盈碧不禁有些莫名的擔憂。
埋葬了千葉耆,蘇易率著僅剩的青戈軍依舊前往有窮城。那裏是眼下蘇易唯一能夠安身的地方。
如果,如果自己的修為再強上一些,哪怕是達到虛靈境,也許千葉耆便不會死,自己的帶來青戈軍也不會僅剩下三十餘人。
青戈軍為了保護自己而死,自己身為高辛王,卻不能做些什麼,讓這些熱血男兒少流些血。
一念至此,蘇易臉上熱辣辣的發疼。
為我高辛蘇易而死的人,我一定不會讓你們的血白流,無論是邪月樓,還是紫靈,甚至是幕後的鎮海王和昆吾,總有一天,我,高辛蘇易,會讓你們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蘇易猛然大聲說道:“白芓元——”
白芓元出現在蘇易身前。
蘇易指著滾落在灰土之中的黑衣殺手頭顱,冷冷說道:“將殺手的頭顱收好,掛到有窮城頭。”
“今後,凡事遇到邪月樓殺手,不問因由,盡數斬殺。”
“是。”白芓元躬身應是,毫無傷痕的白芓元在此情此情卻是格外的與眾不同。蘇易恍然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煉化了冀州鼎靈脈,雖然修為還是處於真武境中期,但實際上可以堪堪與虛靈境中期一戰。
若不是冀州鼎靈脈一直不停吞噬自己氣海之中的星芒,自己恐怕應該已經突破到虛靈境了。
即便是這樣,自己卻仍然看不透白芓元的修為,似乎是虛靈境,似乎又不是,蘇易有種感覺,白芓元的真實修為,絕不僅僅是表現上所顯露出來的。而且,很有可能遠超青戈軍大統領伯茲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