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茲遷”蘇易大聲呼喝,引動胸口一陣劇痛,嘴角隱隱有什麼東西留下:“伯茲遷——”
蘇易四下張望,隻見伯茲遷倒在地上,身上猶自插著三支羽箭,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白芓元——”蘇易顧不得胸口的劇痛,大聲呼喊。懷中的盈碧身體顫抖不已,微微發冷,肩膀和手臂的傷口處已經沒有鮮血流出。仿佛剛剛,這嬌柔的女子,已經將自己體內的鮮血流盡。
“白芓元——”
戰場之上,喊殺之聲漸漸平息,青戈軍將殘存的五十多有窮戰士圍成一團。這些有窮戰士人人帶傷,手握短刀,或是橫握長弓,靠在一起,絕望的看著緩緩逼近的青戈軍戰士。
這一戰,青戈軍勝了,卻是慘勝。有窮戰士之強悍,遠遠超過了鬼方。青戈軍以一百五十人,麵對三百人的有窮戰士,以戰死近八十人的代價,將三百有窮戰士斬殺殆盡。
活下來的青戈軍戰士,也是人人身上插著羽箭,不過是這些羽箭沒有射中致命位置,或是力道不濟,沒有透過戰甲傷及要害。
廝殺之中,紅眼的青戈軍兵士往往是拚著中上一箭,也要將身前的有窮戰士一戈洞穿。青戈軍這一戰,不可謂不血性,不可謂不慘烈。
“白芓元——”蘇易的聲音在漸漸平息的戰場之上回蕩。
白芓元身形晃動,一溜煙的趕至蘇易身邊。這位青戈軍的右統領,一身輕裝上血跡斑斑,卻沒有絲毫中箭受傷的跡象,在青戈軍之中可以算是碩果僅存。再看倒地昏迷不醒的大統領伯茲遷,這位滿身鮮血的右統領,顯得格外瀟灑飄逸。
不得不說,遊俠出身的白芓元,身法的確有獨到之處,亂軍之中,獨善其身的能力格外出眾。也不能不說,若不是白芓元依仗著身法率先突入有窮戰士之中,青戈軍即便能勝,恐怕傷亡之數不止於此。
白芓元輕落在蘇易身邊,隻是看了一眼,便慌忙從懷中掏出一個赤銅打造的圓瓶,倒出一些褐色粉末在盈碧的傷口上。褐色粉末一落在盈碧手臂和肩膀的傷口上,迅速的化成一灘清水,被傷口吸收進去。
盈碧微閉著眼睛,輕輕的哼了一聲。白芓元又拿出一顆白色藥丸,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盈碧,又看了看緊抱著盈碧的蘇易,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藥丸交到蘇易手中。
蘇易有些哭笑不得,白芓元不光身法超絕,就連這察言觀色,妄自揣度的功夫也是一流的。蘇易接過藥丸,輕輕放入盈碧的口中。盈碧兩點香唇,冰涼滑膩,蘇易指尖輕觸,心中沒來由的一蕩。
白芓元看著蘇易喂盈碧吃下藥丸,這才又拿出一顆紅色藥丸遞給蘇易,示意蘇易服下。蘇易有些詫異的看著這顆紅色藥丸。他明明記得給盈碧服下的藥丸是白色的。
白芓元訕訕說道:“高辛王,屬下配置的藥丸略分陰陽,盈碧姑娘和高辛王男女有別,分吃紅白兩色。”
蘇易暗自好笑,白芓元竟然連隻做個藥丸也要分得如此詳細。隻是,若是蘇易明白將療傷藥製成陰陽兩種需要何等繁雜,恐怕要笑不出來了。
蘇易將紅色藥丸一口吞下。藥丸入口即化,一股熱流順著胸腔轟然而下,衝入四肢百骸之中,渾身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就連被有窮敷一拳重創的胸口,也仿佛無數的小蟲蠕動,麻癢異常。
懷中的盈碧又是輕聲哼了一身,雖然還是黛眉微皺,但臉上痛楚的神色舒緩了許多,冰涼的身軀依舊,但蒼白的臉上恢複了一絲血色。看著盈碧情況好轉,知道白芓元的藥丸效用發揮,盈碧生命無礙,蘇易這才鬆下一口氣。
蘇易這才有功夫查看自己的傷勢。有窮敷一拳,將自己胸骨震裂,幸好髒腑並沒有什麼大礙。強行驅動冀州鼎靈脈,渾身經脈火辣辣的疼痛,若無數尖刀刮過。
千百金芒彙集到丹田氣海內的小小光鼎之中,重新凝聚成金色靈脈,隻是這一道金色靈脈暗淡許多,懶洋洋的漂浮在那裏,不像之前那般到處遊弋盤旋。
金色靈脈忽然翻了個身,將蘇易氣海之中殘存的十三四點黯淡星芒盡數吸入光鼎之中,身軀懶懶的翻轉,將星芒盡數吞噬。
蘇易目瞪口呆,這冀州鼎靈脈,果然是不白出力,竟然將自己辛辛苦苦凝聚的十餘點星芒盡數吞噬。
忽然之間,那種與冀州鼎靈之間若有若無的感應,漸漸變得清晰明朗起來,懶洋洋浮在光鼎之中的金色靈脈,正在和蘇易之間建立某種莫名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