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窮不棄在與鬼炎妖童的大戰中受傷較輕,僅僅是三五處皮肉之傷。有窮不棄皮肉堅韌,胡亂敷上些隨身攜帶的傷藥,三天下來,竟然好了大半,生龍活虎一般,讓蘇易暗自驚歎。
在於鬼炎妖童一戰中,蘇易主攻,真氣消耗殆盡,以北鬥橫移力拚鬼炎妖童,反震之下受了不輕的內傷,同時也被鬼炎妖童的赤火真氣侵入體內,灼傷經脈。
更為嚴重的是,肋下被離火鉤劃開的一兩寸餘長的傷口,乃是被離火鉤上的北冥流焱灼傷,傷口焦黑潰爛,有窮不棄所帶的傷藥敷上,根本毫無作用,唯有以真氣壓製,方能阻止傷口進一步的潰爛擴大。
幸好三天以來,蘇易真氣緩緩恢複,體內被灼傷的經脈恢複的八九不離十,勉強能夠分心壓製傷口,但也是僅僅不使其進一步擴大,卻沒能將傷口中殘存的北冥流焱驅逐出去,傷口毫無愈合的跡象。
冀州荒原的秋季,蕭瑟荒涼,晚間清涼,午時卻是酷熱幹燥無比,離開雙刃城越遠,掘地為泉獲得的水量便越少,三天下來,蘇易口唇幹裂,頭腦暈沉,兩腿頗重,行進甚是費力。
蘇易有些懊惱,自己若不是看比據不回雙刃城,一時衝動不回雙刃城,又何以至此。
第四天午時。驕陽益勝。
有窮不棄從深達半丈的深坑之中躍出,緊緊握著的拳頭舒展開來,一縷細細的黃土從指縫間緩緩流出。有窮不棄向著蘇易搖搖頭,說道:“已經挖了這麼深了,還是沒有出水的跡象。
蘇易苦笑一下,幹燥的嘴唇之上立時裂開數個傷口,滲出一絲的血跡。有窮不棄看在眼裏,悶聲說道:“再向前走一段,我再試試。”
蘇易吃力的從地上站起身來,就這樣一個動作,牽動肋下的傷口,讓蘇易臉色一陣發白。有窮不棄大步走過來,穩穩地扶住蘇易,嘴角隱隱抽動幾下,卻沒有說什麼。蘇易長長噓了一口氣,推開有窮不棄,緩緩地向前走去。
有窮不棄站在原地,終於忍不住又大聲說道:“大哥,若是這樣,我們還不如返回雙刃城,終必在這荒原之上受苦要好些。”
蘇易身形一緩,歎息道:“如是我們返回雙刃城,恐怕太子律衛已經在城內了吧。我們現在這個樣子,又如何能夠去見太子?”
有窮不棄用力抓了抓幹癢的頭皮,說道:“即便這樣狼狽些,也不至於不能去見太子吧?”
蘇易苦笑道:“不棄,你不明白,我這個樣子,是沒有辦法去見太子的。”著自己這個樣子,該如何向太子律衛解釋?九歌不能對太子說,冀州鼎不能對太子說,到底要怎麼才能讓太子相信自己突然出現在鬼方占據的雙刃城之中。而剛剛遇刺的太子,又怎麼會相信蘇易漏洞百出的話。既然如此,不如不相見才好。
更何況,雲中君不在,蘇易和有窮不棄,都不想出現在玉重樓的流竹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