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1 / 2)

“尼爾爺爺你怎麼不說啦?”莉莉的下巴枕著老頭子的膝蓋,水靈靈的大眼睛就像璀璨的藍色龍晶。

這個名叫尼爾的老人此時正望著遠方出神,花白的頭發,額頭上的皺紋深不見底,鼻子以下的部分被同樣花白的胡須遮住,這讓人不容易看出他的表情,唯一露出的眼睛卻清澈明亮,給人以深邃而睿智的感覺。一席亞麻色的長袍,看起來樸素而破舊,仿佛已經穿過很多年了。

卡洛再次細細打量這個老人,然而並不能得到什麼新鮮的訊息,又看了看興趣盎然的妹妹,隻好歎了歎氣。莉莉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總是纏著這個老人給她講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隻要在家找不到她,鐵定在這裏。

“那你早點回去吧,晚上的祭典哥哥還要準備一下,不能陪你在這聽故事了莉莉。”

“知道啦知道啦。”莉莉嘟了嘟小嘴,顯然沒有陪卡洛回去的意思。

卡洛再次無奈地歎了歎氣,看了一眼老人又看了一眼莉莉,老人回過神來望向他:“去吧去吧,莉莉來這多少回了,又不是不認識回去的路”說罷胡子動了動,好像笑了一下。

卡洛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我們說到哪啦?”老人低下頭無比慈祥地問到。

“說到七子幻龍裏麵,白龍仙妮莎最漂亮啦。”

“對對,和莉莉一樣好看。”老人的胡子又動了動。

“騙人,”莉莉嘟嘟小嘴,“又沒人見過,辣你怎麼知道。”

老人很誇張地抬起頭來向四周望了望,然後悄悄湊到了莉莉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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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在村落的道路上灑下一片金輝,也散落在少年的肩上。

17歲的卡洛今天的穿著與往常與眾不同,白色錦緞編織的禮服上,若隱若現的花紋裝飾在領口與袖口,這些花紋是用翻車龍的唾液黏合龍堇草的草筋所製成的線穿繡而成,不僅會散發出龍堇草若即若離的幽幽清香,還有著今天祭奠才會發揮的奇妙功效。

卡洛本就有著一副清秀的麵孔,遺傳了父親的高鼻梁與劍眉的他英氣逼人,但是和藹可親平易近人的個性卻又是緣自母親,愛笑的他常常露出潔白整齊的皓齒,給人以陽光而溫暖的感覺。雖然平時幹活時大汗淋漓的樣子會顯得有些落拓,但是今天的卡洛看起來活脫是一位瀟灑的貴族公子,結實挺拔的軀幹,華貴合身的外衣,讓路過的緹娜嬸嬸都忍不住驚呼了一句:“天呐卡洛,你穿這身都可以去參加舞會了!”弄的卡洛隻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回家的路上,卡洛又不由得想起了尼爾爺爺。雖然在卡洛記事起這個老人就一直在村落裏生活,對村中的人也很和藹,但是卡洛每次去找莉莉聽到的那些奇聞怪談總是讓他感到有些摸不著頭腦。後來卡洛打聽到,老人似乎是一個因為戰爭而流亡的難民,被某個隨行來此的商隊收留才送到這裏,雖然身份不明又經常胡言亂語,但是好在與村民都相安無事,所以也就被司祭允許留在了村子裏。卡洛的父親卡斯裏是位守城【佐龍士】,知道莉莉經常去這個老人那裏玩耍之後也曾有所顧慮,但是不知為何在父親與村中的司祭商量之後卻沒有了下文,隻是在私下告訴卡洛如果莉莉去尼爾爺爺那裏要多加看護,卡洛追問為何的時候,父親卻是沉默不語。

想了一會卡洛又甩甩腦袋,想起了晚上的祭典,心中又激動起來:“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佐龍呢?”默念了一句之後,卡洛又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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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漸西,本該是漸漸沉寂下來的村落卻開始忙碌了起來,因為今天是每年一次的【擇龍祭典】”,在這一天,不僅“聚龍城”會護送城中的【擇龍候選人】(有資格參加擇龍祭典的少年)來到龍堇村,而且如果龍堇村本身也有合格的候選人的話,也會在祭典結束之後的第二天被接往城中。卡洛就是龍堇村今年的幸運兒,當然也還要歸功於他父親在城中擔任守城佐龍士,而且他自己的龍息親和測試也完全合格了,才有機會成為擇龍候選人,在今天的擇龍祭典有望贏得一條稚龍甚至靈龍的青睞,結下龍契或者龍印,成為真正的【佐龍士】。

如今的世界,龍,仍然是絕對的主宰,雖然近年來龍族內部的分化與矛盾也很嚴重,而且從已知的曆史來看,龍族一直都處於一股莫名的衰敗之流中,幻龍子嗣最後竟墮落至出現了【濁龍】這樣與普通獸類並無本質區別的低等龍種。不過高階的龍族無論是憑借對於龍息的運用還是自身本體強大的能力,仍然具有絕對的統治力。龍族與人族的結盟和共進的曆史已不可考,但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是,人類對於龍族的影響令龍族大為觸動,這也是許多龍族與人類結盟的主要原因:人類可以幫助龍族實現血脈的逆行。也就是說,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與人結龍印或結契的低階龍族,可以有機會反轉重新進化到高階龍族,比如“稚龍”進化為“靈龍”,而靈龍則有可能進化為“滄龍”。盡管如此,大部分同盟關係之中,人對於龍族來說依然是依附為主,所謂的“擇龍祭典”,實際上仍是由龍來挑選合適的“佐龍士”,而不是由人來挑選合適的“龍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