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師傅！”
來人正是這些年一直拉著秦良打獵的黃老頭，半年不見，似乎更蒼老了些。
秦良上前拉著黃老頭的手，很多話想說，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瞎激動什麼，是不是以為老子一去不複返了，半年不見，你倒是一點沒變，依舊瘦的可以。”
秦良點著頭：“黃師傅，過年你都不回來，我以為你去了別處了！”
黃老頭嘿嘿笑著，也沒解釋什麼，隻是**著孩子的頭，淡淡道：“見著一群野狼，追的時間長了些……”
“然後呢！”
“然後？”黃老頭笑著道：“我人都回來了，那群畜生，自然是被一網打盡了！”
因為和黃老頭有過一起狩獵的記憶，秦良對黃師傅的敬仰可謂冠絕小鎮，聽聞黃師傅能把一群狼給獵殺幹淨，更是佩服的說不出話來。
黃老頭淡淡了歎了口氣道：“過年也沒回來，難為你了，給你帶的獵物放你家裏了，你不去看看麼？”
秦良聞言，連忙收拾了下小廟，拉著黃老頭就往外走。
“我就不去了吧！”秦良回頭看著黃師傅，拘謹的問道：“你也要拜神麼？”
黃老頭不可置否的笑了笑，秦良撓了撓頭道：“我覺得還有很多話要和師傅說，在廟宇裏不合適，我先回去，你一定得過來！”
“去吧去吧！”黃老頭笑著揮了揮手，看著少年一臉興奮的離去，黃老頭笑意連連，在看不到少年身影後，笑容猛的一收。
原來四麵透風的廟宇忽然就是空氣一窒，看著年歲侵蝕的黃老頭整個人氣勢一變，冷著臉轉過了身，盯著廟宇正中的神像，冷冷的道：“僅剩的一點香火，你當感恩戴德，這些年來，不說你散了什麼給人家，一片赤忱祈願，換來的是你無休止的吸納他人氣運，你還配站在這裏麼？”
神像紋絲不動，絲毫沒有什麼影響。
黃老頭見狀，向前踏了一步，隔著他數丈有餘的神像忽然一陣晃動，早已麵目全非的神像忽然龜裂開來。
黃老頭微微一笑，道：“你有沒有想過，你雖然曆經無數歲月應運而生，可是當真以為我沒有壓製的手段？還是說你覺得十幾年來，人家為你重塑廟宇，讓你涅槃重生，就是為了讓你再登大道？”
殘破的廟裏，有風吹了進來，一道輕柔的女聲響了起來：“黃道源，你也莫要拿話來唬我，我所行之事沒有違背任何天理，凡塵之人，向死而生，徒增奈何！”
黃老頭幹笑兩聲，緩緩道：“勸你以後不要得寸進尺，涸澤而漁，無論對誰都沒有好處。這並非是我欺你重生之後修為淺薄，隻是人之善，不可負，不然誅心，往日大道蒙塵之後，別怪我沒提醒你。”
照理說，一個山野村夫，一位廟堂神靈，兩人身份天壤之別，人間大道已經不用村夫贅言，神靈自然知曉，女聲帶著一絲冷意譏諷道：“人之善？你們修行中人，這些年來所行之事也稱之為善？就這小鎮人家，自我碎了金身之後，就被你們所謂的大道圈了起來，養了一茬一茬的仙人根骨，帶入山門，之後呢？明爭暗鬥不算，冠一個修道之人的使命，然後送到與妖魔的征伐中去，這也謂之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