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長老如此平靜的聲音到了李然耳中，卻驀地的讓李然心中一顫。
李然雖然猜出煞氣最終會爆發，但是遠遠沒有料到，煞氣爆發的結果會是如此慘烈。
李然皺眉道：“難道就沒有補救的方法嗎？”
布長老輕輕搖搖頭，麵上無悲無喜，好像所說之事完全和自己無關一樣。
見到這一幕，李然疑惑問道：“師父您應該早有應對之策了吧？”
“應對之策？”布長老苦笑一聲，喃喃低語道，“那就姑且稱之為應對之策吧。”
旋即，布長老突然正色道：“李然，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是否願意助我？”
李然目光一凝，堅定的說道：“師父請吩咐。”
見狀，布長老欣慰的點點頭，慢慢起身，旋即閉起雙目，口中念念有詞，同時一連串讓李然看得眼花繚亂的手決打出。
片刻之後，李然終於從布長老的手決上判斷出那應該是靈魂血誓的一種。
“這是單方麵的靈魂契約血誓！”此時李然終於從一道特殊的手決確定布長老要建立的血誓，心中不禁疑惑萬分，“師父究竟是要做什麼呢？”
就在這時，布長老突然仰麵朝天，神情肅穆，道：“吾魂，生與滅，即刻交由李然，靈魂契約血誓，疾！”
“疾”字剛落，隻見布長老的麵上現出痛苦之色，額頭竟然浸出絲絲冷汗。
一顆顆的的白色光點從布長老眉心飄出，在布長老和李然之間的一處逐漸彙聚。
“師父，不可！快停下！”李然失聲喊出，同時下意識的就要製止布長老施法。
“嗯？”李然駭然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何時被禁錮住了，完全喪失了行動能力。
一顆如嬰兒拳頭般大小的乳白色光團終於成形，此時正緩緩的朝李然眉心飄去。
一番掙紮無果後，李然不忍再看，使勁的閉上眼睛。
片刻之後，李然刷的睜開眼睛，隻見麵前的布長老麵色灰白，身形搖晃兩下才站穩。
李然立刻上前扶住，脫口問道：“師父你這是為何？”
布長老揮揮手打斷李然的話，而後緩緩推開李然扶著自己的手，聲音一肅，道：“在我完全喪失心智，大開殺戮前，殺掉我！”
聞聲，李然猛地一怔，愣愣的看著布長老不知說什麼好。
布長老像是根本未注意到李然的神情，接著補充道：“你要切記，要在我心智尚存一絲時動手，否則一旦被煞氣完全侵蝕心智，那時我就變為一具行屍走肉，即便是靈魂血誓也不會再對我有作用！”
言罷，布長老便再次坐到石凳上，擺弄棋盤上的棋子，也不再言語，等著李然自己消化這件事。
良久之後，李然才稍稍平複心中的波瀾。隨即，深深吸進一口氣，而後緩緩吐出，開口說道：“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我答應您。”
布長老欣慰的點點頭，心道：“此子心誌堅定，處事果決，即便悟性也與莊弘不遑多讓，日後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隻聽布長老由衷讚賞道：“能收你為徒，是我這一生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
聽得布長老此言，李然心中不但沒有欣喜，反而多出幾分苦澀。
之所以答應布長老如此的要求，李然也是思慮良多才做出的決定。
在李然心目中毀滅或許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邊的人變成行屍走肉般的存在，沒有思想隻知發狂殺戮的傀儡。
如果真的沒有辦法製止，毀滅或許真的是最後迫不得已的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