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第二十五(1 / 3)

李襄陽駕著一輛白色的桑塔納2000風風火火的開到我們學校,大紅色的劣質綢子上寫著XX駕校,裹著前車蓋囂張的反襯著他那有些黃布拉吉的臉色。

我說“你來幹什麼?”。

他點了煙,又扣了扣鼻子,又劃拉了倆下額前略長的劉海,才慢吞吞的說,“來看你啊”。

我沉吟著不說話,這家夥簡直就像個流氓一樣,毫不遮掩。

他吐出一口煙,看著它嫋嫋娜娜的蜷曲著散去,他瞧著遠處的天空說“漂洋過海的為愛而來啊”。

這話叫我壓力不小,我說“別介,可承受不起”。

他噗一聲笑出來“走,哥們兒發工資了”。

他的那輛車太老舊了,苦苦的支撐著,充滿了汽油的味道,熏的我頭疼。晃晃悠悠終於開上了大道,我說“你們駕校也太不要臉了”。

他聽了我的話突然嚴肅起來,轉過頭端詳了我一會兒“怎麼不要臉了?”。

“要臉給你這麼一破車開?”。

他掐了煙頭說“這車都停產了現在,屬於紀念品”。

紀念品,紀念我們老去的那些歲月嗎?可那也用不著冒著生命危險吧,不過這話我不能說,可除了這個又實在找不出別的話題,我是學生,他是社會人,我們倆僅有的交集停留在九年義務之前了全,就那點可憐的共同之處早被我倆談論完了。

下了車我就扶著垃圾桶吐起來,李襄陽拍著我背說“嬌氣!”。

我嬌氣?嬌氣就不能坐這車。

我啐幹淨嘴裏的食物殘渣用袖子擼一把說“趁早把玻璃都拆了當敞篷使得了,省的暈車”。還拉風。

他蜷起左手留著一根食指蹭掉我嘴邊的穢物說“不行,那就徹底報廢了,我不能為了你暈車就得下雨喝水,下雪吃冰激淩”。

我說“刮風天就省飯了”。

我們倆吃了飯就奔地下商場去了,說好了發了工資給我買件毛衣。我跟阿姨糾纏了將近半個小時才花三十塊錢買了件毛衣,回家洗了好幾遍都有味,沒法穿。我把這事和李襄陽說了,他嫌我浪費金錢浪費時間,把衣服要回去自己穿了,看上去跟個殼子沒發育好的王八似的。

那天李襄陽跟我說,“瑪麗,我介紹個朋友給你認識”。

我一聽蠻開心的,一個男人肯把自己的親親朋友介紹給你認識就說明他重視你。

我說“那敢情好啊,求之不得”。

他說“但有一件事我們事先說好了”。

什麼事啊,這麼神秘,別再是前女友吧,我挑挑眉毛說“行,你說吧”。

他看上去有些痛心疾首,他說“他是個殘廢,你不準笑他”。

我胸口那可心“撲通”就放下了,我說“謔!我以為什麼事呢,殘廢啊,哪裏殘?”。腦殘不算。

他皺著眉頭指著我說“崔瑪麗,你能不能有個認真的時候,是不是什麼事都進不了你心啊,你是不是個女人到底?”。

這話我可不愛聽了,我哪裏不像個女人,女人就得一聽別人是個殘廢就立馬拉下臉來嗎?

我說“李襄陽!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掉過頭就走,也不顧我在後麵喊他,喊了兩聲我就不喊了,這樣沒意思,什麼事死乞白咧的就沒什麼意思了,人沒必要卑微成那樣。

第二天他來找我,手裏提著一兜子吃的,他雙眼血紅,揉著太陽穴說“昨晚上玩兒太晚了“。

我說“屁股也輸沒了吧!”。

他嗤笑一聲,斜眼看著我說“開什麼玩笑,我是誰”。

“李襄陽“。

他朋友是個修車工,瘸子,據他描述是一長得頗帥的小夥子,可惜了一條好腿,我也跟著絲絲哈哈可惜了一頓。

他朋友穿著一件髒兮兮的藍色製服,一瘸一拐的從遠處向著我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