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小棟子神秘一笑,頓時心裏又咯噔了下,和這家夥認識這麼長時間以來,雖然知道他一向說到做到,但是,卻怎麼總給人一種不靠譜的感覺呢?
七月半鬼門開這事我聽說過,也是民間由來已久的傳說,隻是,小棟子說到要去找一個人,那這人是誰呢?
稍一細想我便激出一身冷汗,登時反應過來,這人,十之八九就是秋娥嬸。
雖然確實感覺脊背發涼,但是,暗地裏我卻對這事真有些期待,希望著他能快點將這事給了了,然後我再找個機會說服我娘,帶著她離開這個讓我感覺別扭的地方。
在接下來的三天之中,小棟子也沒閑著,總時不時的就獨自一人出了門去,一直神神叨叨的,我見他沒喊上我,知道他不想讓我摻合進來,於是索性安下心來,有空的時候就陪我娘聊聊天,日子倒也過得清閑。
三天時間很快就到了,那一夜,烏雲遮月,陰風怒號,還真像是鬼門大開了一樣。
根據傳統,在這一天各家都會給家裏逝去的人燒些袱包(用白紙包著的紙錢,上麵寫有死去親人的名字),站在門口看去,幾乎每家門前都有一個火盆,星星點點的直接蔓延到村口,著實有些壯觀。
我們家也準備了袱包,我在家門口支起一個火盆,上了三柱香後跪在了地上,然後點燃裏頭的袱包一張一張的扔下去燒了起來。
所有的一切都還算正常。
小棟子並沒攔我,而是眯著眼睛坐在我家門口,一言不發的看著我燒袱包,越看表情越是凝重,到了最後竟然一把站了起來,快步走到我的麵前攔住了我扔袱包的手,沉聲說:“慢著!”
“咋啦?”我聽了一愣,弄不明白他這又是哪一出。
“你看”,小棟子拿過一根樹枝挑了挑我已經扔進火盆的袱包,低聲說了一句。
他這不說我還沒太注意,這一提醒我才發現,無一例外的所有的袱包竟然都隻燒了一半,剩下那一半竟然像是濕了水一般完好無損的躺在火盆裏頭。
我頓時一驚,開始時以為這隻是一個巧合,又刻意拿了一張袱包在手裏,等到完全燒著了之後才扔進火盆裏。
按理來說,這以草紙製成的袱包應當比較好燒,不會燒不化的。
但是,事實再一次證明,這一張紙依然隻燒了一半,之後便再無動靜。
我倒吸了口涼氣,感覺全身直發毛,滿心驚駭的問小棟子怎麼回事。
小棟子搖了搖頭說:“我也不清楚,但眼前看來,不管是你老爹還是爺爺奶奶,隻怕都沒到他們該去的地方。”
“啥意思?”我連忙問他。
此時小棟子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冷冷的盯著火盆說:“別燒了,燒也沒用。”
在這之前我肯定會認為他是在扯淡,一直認為燒袱包隻是一個對先人的紀念而已,並不用太當真,因此袱包燒了多少並不是非常在意。
但是,也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這一切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要知道,袱包這東西燒之前稍為袱包,對活人沒什麼用,隻能算一張紙,但是,經過親人燒了之後就會成為陰錢,據說可以被死掉的親人拿來當錢用。
但是,眼前這袱包才燒了一半,那又意味著什麼呢?
“看來,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出現了”,小棟子歎了口氣,說是麵如死灰也不為過,搖了搖頭說:“這一趟,隻怕有些熱鬧了。”
聽到這話我登時一驚,稍一細想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因為之前他就曾經說過,這施展沉棺藏屍的人如果有道法的法就可以控製被施術人的魂魄,而照小棟子這話,那豈不是意味著我爹還有我爺爺奶奶的魂魄己經落到了那人手裏?
又或者說,也正是因為這的原因,才導致我燒給他們的袱包沒法燒完,變成了一張紙不是袱包不是錢的廢品?
隻是,這弄走我爹他們魂魄的人是誰呢?
是何木匠?
我第一個就想到了他,但是陳伯不是說他死了麼?雖然小棟子非常肯定的說何木匠沒死,但一個大活人不可能一夜之間憑白無故消失啊。
是九太公?
也不太像啊,雖然現在看來這九太公不像是什麼好人,但是,要想做到沉棺藏屍必須得何木匠配合才行,據我所知,這何木匠非但和九太公走得不近不說,反而一直擠擠兌兌的,兩人幾乎沒什麼交集呀!
我越想越是覺得糊塗,同時越發的想快點將這事弄明白,於是催促小棟子說:“你不是說今天要找人的嗎?那你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