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經說到了這份上,就沒什麼可繼續的了,阮青風說:“你之前一直呆在這裏,就是為了警告我?”
練項揚如劍般凜冽的目光輕輕掃過她,帶著再明顯不過的不滿,那眼神好像在說:究竟是誰惹得我說這樣的話?目光從她臉上移開,他咬牙切齒地低聲自語:“竟然還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看來今晚我得給你加深一些印象才行。”
以阮青風與他的距離,又怎麼會沒聽到他所說的話,一臉惱怒又驚恐地望向他,練項揚卻不理會,反而接上了她剛才的問話:“我留下來隻是為了等你吃早飯,我讓人進來給你更衣。”
阮青風連忙叫住他,“我自己可以,你……你背過身去就行。”她這副情景,還是不要讓眾多下人參觀的好。
練項揚自然不會依言背過身去,坐回了窗邊的椅子上,悠哉地看著她,一副我就這麼坐著,看你怎麼辦的樣子。阮青風隻得咬了咬牙,一手按住裹在身上的被子,一手去床上摸索來衣物,這一動才發現全身無一處不酸痛,低罵了一句,又不得不提起精神。古代人的衣服就是麻煩,穿戴半天,手都酸了也未必能倒騰清楚,要是在現代,一件T恤短褲往身上一套就能解決問題。阮青風心裏罵罵咧咧著,躲在被子下方費了半天勁終於穿好,這才敢跳下床。
練項揚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看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的樣子,好笑地踱到她身邊,伸手幫她整了整衣擺,又在她臉上掐了一把,說:“你害羞個什麼勁,有什麼是我沒看過的。”
阮青風狠狠地將他的手拍下,練項揚沒有與她計較,朝著門口叫了聲“來人”,立即有下人打開了房門,端上水給阮青風洗漱,又有人送上了一盤盤吃的,一一擺放在了桌上,等一切都擺放妥當,阮青風也拾掇清楚了。
下人們都退了下去,屋內又隻剩下他們二人,練項揚有耐心地等著她坐下,才拿起筷子夾起了一個包子大大地咬了一口,看來他已經餓了,也是,現在時候已經不早了,更何況某人昨夜耗費了不少體力……
意識到自己想到了什麼,阮青風連忙打斷自己的思路,將目光落在桌子上,包子饅頭加上各種小點心,還有豆漿,這倒讓阮青風想起了他穿越到現代之後,在她的出租屋裏共渡的第一個早上,當時哪曾想到自己與他的關係會這樣糾纏在一起。話說回來,他也真是奇怪,既然自己餓了又何必等她一起吃飯——不止今天這一次,以住他也似乎特別喜歡和她一起吃飯,這樣的場景倒讓她忽然萌生出一種他們真的是一對夫妻的錯覺。
她一再走神的樣子又怎麼能逃過練項揚的眼睛,他伸手為她的豆漿放了兩勺糖,昔日共進早餐時她就有這個小習慣,阮青風略帶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看他眉目含笑,顯然心情又好轉起來了。
阮青風卻不如他這樣坦然,鴕鳥似地避開了他的目光,用手抓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下一秒鍾,所有的別扭尷尬都被拋到一邊,因為這個包子,簡直是太好吃了!
阮青風細細咀嚼,推測著包子的餡都放了哪些東西,這麼好吃的包子,回頭一定要找廚師請教一下做法,以後離開宗冥教,這也不失為一個謀生的好方法。練項揚看她忽然停了下來,一臉認真又疑惑的樣子,以為她沒什麼胃口,便說,“多吃點,渾身上下沒幾兩肉。”
這話讓阮青風從包子餡中回過神來,飽含警告意味地瞪了他一眼,“錯了,”他一副很識實務的表情,說出來的話卻似火上澆油,“有的地方摸起來還行,隻是體力太差了。”
“練項揚!你找死!”阮青風終於咆哮出聲,對著他咬牙切齒,練項揚低笑一聲,波瀾不驚地說到:“快吃。”
她強忍著想把包子砸他臉上的衝動,拚命地安慰自己,不要與他一般見識,這麼好吃的包子,還是不要浪費比較好,惡狠狠地盯著他數秒之後,她終於說服了自己,把包子送到嘴邊用力地咬下去,就好像那是練項揚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