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征程(2 / 2)

便利的運河交通,作為沿運河樞紐城市,溝通著南北東西,揚州自然成了五方雜處、群英薈萃之地,也自然形成了文化交流的中心。唐朝揚州的文化,便顯得十分繁榮。李廷先的《唐代揚州籍的學者、作家和藝術家》、《唐代詩人和揚州》,對此進行了詳細的考列。

揚州文化在清代,更是如日中天。文人沙龍、戲曲曲藝、揚州學派、揚州八怪,揚州,儼然成為中國文化的一個重鎮。

《桃花扇》的作者孔尚任曾經談道:“廣陵為天下文士之大逆旅。”(《與李畹佩》)此言真實不虛。而這文士逆旅的主人,其一要歸於揚州的鹽商。他們中一些人,喜歡延接文士,主持文化沙龍,如雍正、乾隆時期馬曰琯、曰璐兄弟,其小玲瓏山館,就可以說是當時揚州的一個文學大本營,集結了一批極富有實力的文人雅士,如全祖望、姚世鈺、厲鶚、陳章、張增,都聚集在此。馬家的叢書樓藏書頗富,號稱江北第一,乾隆朝纂修四庫全書,他家的進書,就有760種;而厲鶚纂《宋詩紀事》,也是利用了這裏的藏書條件。堪稱18世紀畫壇翹楚、揚州八怪之一的汪士慎,初來揚州時,落寞無奈、貧困潦倒,是馬氏兄弟奉其為上賓,為他特意安排了“七峰草堂”落腳。汪氏晚年編定的詩集《巢林集》,也得到馬氏兄弟的資助得以出版。其二才是達官顯貴,如曾任揚州鹽運使的盧見曾,曾“築蘇亭於使署,日與詩人相酬詠,一時文宴盛於江南”,還曾主持修禊虹橋,“其時和修禊韻者七千餘人,編次得三百餘卷”,“公兩經轉運,座中皆天下士,而貧而工詩者,無不折節下交”,所謂“複以風雅之稱,歸諸盧抱孫轉運”矣(《揚州畫舫錄》卷十)。

清代揚州的戲曲曲藝事業,也極其興盛,這更與鹽商們的推動直接有關。以戲曲來說,鹽商蓄養家庭戲班,如徐尚誌的老徐班,洪充實的大洪班,江春的德音班、春台班等;招至名流演員做台柱,如江春延聘蘇州楊八官、安慶郝天秀等;舉辦全國性戲曲班社彙演活動,如因為乾隆南巡,他們征集諸腔名班來到揚州。應該說,沒有鹽商的熱情推動、出資出力,就不會有清代揚州戲劇的這種特殊繁興。清代揚州的曲藝藝術,評話、彈詞、清曲等,可謂百花齊放、爭奇鬥妍。如說書業不僅“各街巷皆有之”,數量可觀,重要的是,大家名家輩出,如柳敬亭、鄒必顯、浦琳、葉霜林、徐廣如、吳天緒、龔午亭等,都譽滿天下。薪火相傳,至近世而其風不墜,李國輝、藍玉春、王少堂、康又華、馬鳳章等,將揚州的說書藝術,發揚光大。

清代揚州文化是值得驕傲的,這與鹽商對於文化的扶持直接相關。修建和資助書院是揚州鹽商的另一大貢獻。如乾隆初汪應庚捐資5萬金,重修揚州府學;馬氏出重金,修建著名的梅花書院等。書院的發達,學術空氣的濃厚,為產生學術史上彪炳千秋、被後世學人讚歎不止的揚州學派提供了肥沃的土壤,有高郵王念孫、王引之父子,揚州本地的汪中、焦循、阮元。橫空出世的“揚州八怪”,金農、黃慎、鄭燮、李鱓、李方膺、汪士慎、高翔、羅聘等一批高標個性的畫家誕生在揚州地區,構成當時畫壇一道亮麗耀眼的風景線。

漫步在揚州古運河沿岸,邗溝故道、吳王廟、隋煬帝陵寢、迷樓故址、由北進入揚州的第一個碼頭、中外友好交往史上的重要港口茱萸灣古鎮、唐代繁華一時的東關街以及東關古渡、鑒真東渡的出發地古運河碼頭、宋大城東門雙甕城遺址、南宋阿拉伯式建築普哈丁墓、伊斯蘭教名寺仙鶴寺、浙派建築吳道台宅第、天主教耶穌聖心堂、佛教長生寺,以及個園、何園與康山街、南河下曾經的鹽商豪宅與會館群,揚州古港、水利和城池建築的曆史見證古灣頭閘、水鬥門、龍首關遺址,明代古塔文峰塔及附近的寶輪寺,清代的龍衣庵,瓜洲古渡、瓜洲城,可謂林林總總、琳琅滿目,觀之如行山**上,目不暇接、美不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