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恍然,感激道:“原來,你對我師姊這麼好。”
韋小寶瞥了無限一眼,心道:我老婆,我對她不好,還對誰好?麵上卻是苦著臉,道:“我雖對她好,怎奈她卻不領情,你看她。”手指向正睜開一雙美目瞪著自己的方怡。
小郡主催促道:“你快去吧!不然師姊血流得多了,便不好了。”
韋小寶不敢耽誤,走出門去,他反手帶上了門,一想不妥,又推門進去,上了門閂,從窗中躍出,關上了窗子。這樣一來,宮中除了太後、皇上,誰也不敢擅自進他屋子。
韋小寶向有火光處走去,卻是幾名侍衛正在巡邏,一見到他,搶著迎了上來。韋小寶問道:“宮裏侍衛兄弟們有多少人受傷?”一人道:“回韋爵爺,有七八人重傷,十四五人輕傷。”韋小寶又道:“在那裏治傷,帶我去瞧瞧。”眾侍衛齊道:“爵爺關心侍衛兄弟,大夥兒沒一個不感激。”便有兩名侍衛領路,帶著韋小寶到眾侍衛駐守的宿衛值班房。
隻見二十來名受傷的侍衛躺在廳上,四名太醫正忙著給眾人治傷。韋小寶上前慰問,不住誇獎眾人,為了保護皇上,奮不顧身,英勇殺敵雲雲,又一一詢問傷者姓名。眾侍衛登時精神大振,似乎傷口也不怎麼痛了。
韋小寶一邊詢問眾侍衛和刺客格鬥的情形,眼中一邊留神觀看太醫用藥。眾侍衛有的受了刀槍外傷,有的受了拳掌內傷,又或是斷骨挫傷。正看之間,一侍衛指著韋小寶手臂驚呼道:“韋爵爺,你受傷了?”
韋小寶心中暗罵,這些個不長眼的,此時方才看出來麼?口中卻毫不在意地道:“跟刺客動手時,不小心挨了一下,不妨事。”
他說不妨事,口中卻又哎喲了一聲,裝作很痛的樣子,太醫們急忙舍棄侍衛,圍了上前,七手八腳地替韋小寶包紮那毫不起眼的小傷口,侍衛見他眉頭不皺一下,個個拍起馬屁,說是韋爵爺有關羽刮骨療傷之風,阿諛如潮。
韋小寶臉上謙遜著,卻也一一受了,臨了向太醫要了各種傷藥,包了一大包,揣在懷裏,問明了外敷內服的用法,又誇獎一陣,慰問一陣,這才離去。
回到自己房中,關上窗,點亮蠟燭,揭開帳子,見兩個少女蓋著被子並頭而臥,沐劍屏嬌俏可愛,眉清目秀,那方怡也是美豔如花,隻是麵上帶著怒容,韋小寶瞧了不甚舒服,心中想道,你老公我為了救你,割了自己一刀,你還這態度,將來娶了你,便罰你半年不跟你睡覺。忽然又想,半年時間未免太長了些,暗暗將處罰期限縮短為三個月。
小郡主見他到來,歡喜道:“你來了!剛才有宮中侍衛在附件搜人,可嚇壞我了。”
韋小寶見她長長的睫毛不住顫動,楚楚可憐,安慰道:“不怕,我說過,有我在,誰也欺負不了你的,你都忘了?”
小郡主睜著一雙明亮澄澈的眼睛,目光中露出欣慰之意,道:“你快救我師姊,剛才她又流了好多血了。”
高桂皺眉道:“什麼你你我我的,你忘了我名字麼?”
小郡主忸怩了一下,道:“你那名字著實奇怪,叫出來不雅,我能不能不叫?”
韋小寶斷然道:“不行,我這名字你不但要叫,而且還要一直叫,叫一輩子。”
方怡顯是被這話勾起了好奇之心,睜開眼瞧著韋小寶,小郡主羞紅了臉,聲音如蚊子,道:“郝,郝,郝勞貢……”
韋小寶大樂,取出藥包,方怡啐道:“小師妹,肉麻死啦,他討你便宜,別聽他的。”
韋小寶不滿道:“哼,又不是要你叫,你多管什麼閑事?”生怕這小老婆把自己的小郡主帶壞了,不待她回嘴,搶著道:“丫頭片子,你把被子掀開,我給你師姊敷藥。”
方怡急道:“不要讓他敷藥,小師妹,你桃敷。”韋小寶自然知道她害羞,隻是美人在側,若不吃豆腐,豈不可惜,道:“我在太醫那裏問了,這些藥,有的藥內服,有的卻需外敷,傷口又分輕重緩急,多敷處需用藥多,少敷處需少,份量都不相同,丫頭片子你務必小心,可別一不小心把我這閉月羞花的老婆給治成了醜八怪了。”說著,將一大包藥都給了小郡主。
他信口胡說,卻騙得小郡主不敢接藥,為難地瞧著方怡。
方怡傷重,又失血過多,無法動彈,給這憊懶小子氣得鼻孔生煙,又想他年紀幼小,適才聽了眾侍衛的言語,知他是個清廷大官,隻不過口頭上頑皮胡鬧,不會有什麼真正非禮之舉,雖然對他剛才之言半信半疑,自己又無法敷藥,小郡主從小嬌生慣養,這種活兒從未做過,咬一咬牙,聲音發顫,道:“你,來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