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一盒包裝甚是精美的匣子,裏麵放著些五顏六色的糖豆子,看來倒有幾分饞人,拈了一粒放進嘴裏,甜甜酸酸的,很是好吃,韋小寶抓出一把塞進嘴裏大嚼起來,轉而又見一隻小巧玲瓏的小竹簍,揭開蓋來,裏麵堆著十數塊澄黃的小點心,中間點了一點紅,拿起一塊放入口中,隻嚼了幾嚼,不由得暗暗叫好。這小小的糕餅是一層麵粉一層蜜糖豬油,有股桂花香氣,既鬆且甜,味道好吃之極。
韋小寶肚子餓了,一會兒吃塊糕點,一會兒又吃點蜜餞果子,直到吃得肚子有些飽了,這才想起自己的未來老婆還在床上餓著肚子,韋小寶吐了吐舌頭,從桌上挑了些自己喜歡吃的點心送到床邊。
“丫頭片子,你喜歡吃什麼?”
沐劍屏反駁道:“我不叫丫頭,也不叫片子。我什麼也不吃。”
韋小寶一翻白眼,道:“那可不成,什麼都不吃便要餓死了。”說罷,不容分說,拈起一塊帶著蔥油香的糕餅塞進沐劍屏的小嘴。沐劍屏緊閉著嘴,怎也不肯吃,韋小寶舍不得用力,隻得作罷,又問道:“要不,我幫你解穴,你解了穴自己愛吃什麼便自己拿。”
沐劍屏倔強道:“我不吃。”一張口,韋小寶便順手將蔥油糕塞進她嘴裏。
沐劍屏見他雖是捉了自己來,卻騙自己吃東西,想來也不是壞心,便慢慢吃下了那塊糕餅,隻是她嘴小,吃了半天方才吃完,滿嘴的油膩,原本幹燥的紅唇也被蹭得紅紅亮亮的,煞是嬌豔,韋小寶直瞧得目瞪口呆,心兒怦怦亂跳,這小女孩雖年幼,卻是十足的美人胚子,想到她將來便是自己的小情人,心如鹿撞,在她滑膩的香腮如蜻蜓點水般親了一口。
沐劍屏瞪大了兩眼,又羞又急,尖聲喝道:“你,你做什麼!”
韋小寶剛才情不自禁,剛親完,心中已是大悔,他知道沐劍屏是小郡主,所有沐家的人都寵愛著她,慣著她,是下人對主人的恭敬,卻少了同齡人的天真無邪的嬉戲,而自己的出現使她能像所有正常成長的孩子一樣,有了平等的玩伴,讓她覺得新奇輕鬆。小寶捉弄她,跟她開玩笑,哄著她玩,逗得她開心,最後,就那麼不知不覺地喜歡上韋小寶。
可是現在,韋小寶便成了西貝貨,韋小寶實際年齡有30多歲了,自然比十七八歲的韋小寶要成熟得多了,所以以前韋小寶的那一套,韋小寶卻是做不了了,若是剛才自己的唐突給沐劍屏造成了什麼陰影,可大大不妙。
心念急轉,韋小寶道:“你可別誤會,我可不是占你便宜,其實我有一門比較特別的解穴方法,是需要用嘴來解穴的。”
沐劍屏雖是天真純樸,卻也不是傻子,更何況她也是學過一些武藝的,自然知道韋小寶是胡說,慍怒道:“哪有什麼用嘴來解穴的,你分明,分明是想……”說到這裏,臉皮嫩的小姑娘再也說不下去了,兩隻大眼睛恨恨地瞧著他。
韋小寶臉皮之厚,其實超過真正的韋小寶許多,“正色”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怎知世上沒這門功夫?我這是從外族那裏學來的點穴功夫,中原沒有,你不知道也不足為奇。”
沐劍屏見他說得認真,不由得半信半疑,道:“就算真有這種解穴的方法,解穴也不是在臉上的,人的臉上哪有什麼穴道了!”
韋小寶登時餒了,無法自圓其說,強辯道:“我這獨門的解穴法是能拐彎的,你不懂罷了。”
正說話間,忽聽得屋外有人叫道:“韋爵爺,小人是康親王府裏的伴當,有事求見。”
愣了,他看鹿鼎記看了多遍,隨口應了一聲。轉頭向沐劍屏道:“有人來了,你可別出聲。這裏是什麼地方,你知不知道?”
沐劍屏搖了搖頭,韋小寶裝出一副凶惡的表情,道:“這裏人個個都要害你。隻有我瞧著你可憐,暫且收留了你。如果給人知道你在這裏,多半要抓了你,你哥哥是沐小公爺,可是卻跟明朝的朱五太子勾勾搭搭,實是朝廷欲除之而後快的逆賊,你便在我屋裏別出聲,千萬不可被人發現,我這屋子沒人敢進來,你餓了便吃,困了便睡,我很快便回來。”
見她嚇得臉色發白,知道恐嚇奏效,心滿意足地推開門去,門外是個三十來歲的內監。
那人向韋小寶請安,恭恭敬敬的道:“人小是康親王府裏的。我們王爺說,好久不見爵爺,很是掛念,今日叫了戲班,請爵爺去王府喝酒聽戲。”
聽戲……喝酒倒沒什麼問題,聽戲有什麼意思?不知道康親王府上有沒有鋼管舞呢?如果沒有,待會兒教他試試!韋小寶嘿嘿一笑,看來是要巴結自己呀。
那太監見韋小寶發怔,又道:“王爺吩咐,務必要請爵爺光臨。今日王府中可熱鬧著呢,擲骰子,賭牌九,什麼都有。”
聽得有賭局,韋小寶精神大振,懷裏揣著四十五萬兩銀票的巨款,迫不及待道:“那好,你帶路。”拔腿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