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姻緣(3 / 3)

李文富就這麼把林蘭芳打發了,他哪裏有去想什麼辦法,心裏不過是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他雖然不出麵,可這邊有人不幹了,不是別人,正是四哥的弟弟楊五成。

別人有的是看熱鬧,有的是半信半疑,唯獨楊五成最了解自己的哥哥,別說四哥跟林蘭芳好過,就是正經話兩人也沒對過幾句。

有天中午,大夥正圍坐著吃午飯,四哥又說起自己跟林蘭芳的“好事”,大家夥有說有笑。

楊五成正好打飯路過,聽見自己哥哥又在說這事兒,而且越說越細越說越不堪入耳,他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對四哥說:“哥,你別到處瞎說行不行,你讓人家大姑娘以後怎麼做人?”

眾人本就不怎麼相信,隻是把這事兒當成笑話聽,一聽楊五成這話就更加肯定那四哥完全就是在瞎掰,不由得嘲笑起四哥。

四哥在家裏是長輩,卻是楊五成先升了班長,他心裏本就有些不爽,如今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楊五成把他的老底兒都給掀了,弄得他臉麵全無,不由得心生怒火,站起身狠推了楊五成一把:“我就是跟她好過了,怎麼了?我還跟她……”

還沒等四哥把話說完,楊五成舉起手中的飯盒直接朝四哥臉上砸了過去,四哥哪肯吃這個虧,撲身過去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眾人拉了好一會才把鼻青臉腫的兄弟倆給扯開。

事情鬧到了連隊裏,隊長恨鐵不成鋼,說你們在家是兄弟在隊裏就是同誌,兄弟間拳腳相加本就不該更何況是同誌。

言罷直接撤了楊五成班長的職,兩人各扣半月工資回去好好寫檢查。

第二天放工的路上,林蘭芳把一小包東西塞給楊五成,羞答答地跑了,楊五成打開布包,裏邊是一瓶新買的跌打藥酒。

三個月後,楊五成和林蘭芳兩人同時向組織提交了結婚申請,報告直打到了隊長手裏,李文富看到報告懊悔不已,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自己攔是攔不住了,隻能怪當初打錯了算盤。

結婚前的一天夜裏,四哥不知什麼原因竟跑到了女工宿舍的院內。

女工宿舍是一連排的磚瓦房,四五間連成一棟,棟與棟之間隔著十多米的距離,相當於一個公共的大院子,院子裏有人養雞養鴨,也有人養狗。

男的不經常往女宿舍跑,狗當然也不認識四哥,叫都沒叫就把四哥給咬了。

有人聽見響動,循聲出來也沒瞧見是誰,隻見個背影一瘸一拐地跑了。

四哥不敢把自己被狗咬的事情聲張,也不敢到衛生所去打針。

第二天人就發起了高燒,見著其它人跟見了鬼似的怕得不行,也不吃也不喝,勸他到衛生所去死都不肯,門都不敢出。

直到第四天昏迷不醒,眾人才把他抬到了衛生所,醫生隻簡單看了看就說是狂犬病,人沒救了。

當天夜裏,四哥人就咽了氣。

整個生產隊為了這事捕殺了附近上百隻狗。

人在他鄉,萬事從簡。楊五成找人給家裏寫了兩封家書,兩個信封一紅一白,四哥遺體火化後葬在了連隊附近的山裏。

有人說那四哥是自作自受也有人歎他英年早逝,隻不過議論聲也沒鬧騰多久就漸漸平息了。

人都健忘,更何況是個不相幹的人。

這以後漸漸的人們都忘了還有過四哥這麼個人,甚至連他叫什麼都想不起來了,隻記得他是楊五成的哥哥,家裏排行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