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門客棧
不知過了多久,雲鶴終於從恍惚中睜開那雙疲憊不堪的雙眼。
死灰般的眼眸,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頭上方的吊頂,空洞而落寂。不多時,兩道清澈的液體從中溢流而出......
“唉......真是失敗,本姑娘還以為救了個大英雄,原來隻是救了個酒囊飯袋。”
嘹亮響徹且悅耳動聽的美妙聲突然在耳畔響起,隻是這個聲音中包含著滿滿的諷刺嘲笑味道。
強提頭顱,雲鶴想要坐起身來。但渾身抖動一下,感覺身體像散架一般、各個節骨眼傳來刺痛,讓他不得不老老實實地呆在床上。
“是你救了我!?”雲鶴轉過頭來、低沉地問了一聲。
也就在他看清女子容顏之際,縱使自己早已傷痕累累、落魄至極的內心也不由為之一顫!
縱使自己見過很多貌美女子,但無一人、也絕無一人可以跟眼前這位飄逸似仙女的姑娘相媲美!
或許是出於男人的本性,雲鶴呆住了。不過也隻是瞬間而已,因為他內心深處一個聲音的呼喚,把他驚醒過來:再美也隻不過一副皮囊罷了,何用之有?!
輕輕抿嘴一笑,女子說道:“是不是我救得你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左雲鶴?!”
嘹亮的聲音再次想起,不知為何,雲鶴對這宛如天籟般的音色,有著無從抗拒一般、莫名其妙的壓迫感。
“不是!他已經死了!”
轉過頭來、雲鶴將自己的視線從那婀娜多姿的身影上移開斬釘截鐵地說道。
“是麼!?那便好,若不然本姑娘還真會大失所望呢!...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怎麼可能像你這般扭扭捏捏、以淚洗麵!”
嘲諷玩弄的諷刺味兒甚濃,獨孤飛燕一字一刀地刺在雲鶴心間。
“那你後悔了?好了我沒事了,還請姑娘請回吧。”顯然雲鶴已被女子的嘲諷激怒了,但出於自身狀況、隻能就此說道。
盡收剛剛的嫣然笑意,獨孤飛燕目光一凜,冰冷道:“我是該離去、而且應該提著你的頭顱離去,那樣我也可大賺一筆!”淘氣、蠻橫的獨孤飛燕怎麼受得了雲鶴的此般冷落,於是故作凶狠。
當然,其實這一切還得歸根於,獨孤飛燕早就看破了男子的真實身份!就在自己撐他入住客棧、為其一番擦洗之後,一張俊郎至極、宛如雕刻般有棱有角的鬼魅容顏脫穎而出之際,令她內心也是一陣衝撞,對眼前男子為左雲鶴的身份是深信不疑!
江湖傳聞,左雲鶴有著一張邪魅妖嬈的完美麵孔,但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左臉頰有著一條觸及顴骨的深長疤痕!
也就在獨孤飛燕為雲鶴褪去外袍、視察傷口之際,卻不料撿到一條早已被鮮血浸透、看似平平無奇的布料,於是納入了自己衣袖。但她不曾呈想,雲鶴身上更是有著一本絕霸天涯的至尊秘籍,甚至就連昆宇族的護衛都未能翻出!
其實獨孤飛燕一路背他而來,也看出了雲鶴早已修力盡失、形同廢人。隻不過她心中一直很好奇,爹爹明明說雲鶴墜入了絕命黑潭,他到底是怎麼死裏逃生的?!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雲鶴當然也看出女子早已識出自己、於是堅毅地說道。
聞言,獨孤飛燕冷笑一聲,齒縫間擠出:“懦夫!”
“你......”
一陣無名烈火急竄心頭,燃熾著雲鶴的整顆心,令他幾乎快要噴出火來!不知為何,雲鶴對麵前此女的唾罵竟有這麼強烈的反應!
“堂堂六尺男兒竟這般自暴自棄、頹廢不堪。你對得起你死去的爹娘麼!?對得起一直視你為親生兒子的花振柳夫婦嗎!?”
假如說剛剛獨孤飛燕的諷刺之語就像一把刀刃劃削著雲鶴的肌膚,那麼此時,她的這番雷人話語,就宛如一把利刀絞割在他的心頭,讓他不禁一陣巨顫!......
似乎時間就這般靜止在了雲鶴痙攣身子的那一刻。一雙美瞳中絲絲精光射出、直接投到了此刻已變得猙獰恐懼的雲鶴臉上。在那道雙深邃的眼眸深處、不時閃過一絲欣賞之色,使得原本讓人窒息的空間氣氛,更是增添些許詭異!
終究還是獨孤飛燕打破了這沉寂的氣氛,隻見她一甩衣袖、藏在袖口的錦布當即拋出。
目視著手中略微發燙、似在異變的白布,少女青澀甜美的秀容為之一變、驚奇道:“這是怎麼回事?!”
雲鶴聽到少女突如其來的驚呼不由轉過頭來。可就當他看清女子手中所捏之物時也是差異萬分,“神龍白布?!”
雖然此時它已被鮮血染紅,但雲鶴還是一言道出,因為他記得那白布是由金色線條鑲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