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心虛,她主動拿了內衫和外袍給他套在身上。這是她第一次給一個男人穿衣服,他身上有溫熱的男子氣息,讓她心神不寧,時不時與他的肌膚相碰,觸電般彈開。

心亂如麻的她頻頻出錯,她還沒適應古代衣飾的繁瑣,左一根帶子又一個扣子,她連自己的衣服都穿不好,更不要說給別人穿了,手忙腳亂地忙了大約半個鍾頭,總算穿好了。

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感覺像打了一場艱苦的戰役一樣,身心俱疲。

“愛妃,看來你需要多多練習啊!你看我站了半天,腳都麻了。”他居然還不體諒她的辛苦,反而抱怨她。

真是氣死人了,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啊?她不就是幫他定了門親事嗎?有必要這樣折磨她嗎?

她憋著一肚子的委屈,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不得不忍氣吞聲。然而事情卻沒那麼簡單,一連幾天,淩易寒都賴在她房裏,折磨她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還要忍受太後的盤問和皇後日漸猜疑的冷言冷語。

本想好好跟那個白姑娘做姐妹,現在也做不成了。太子日日夜宿蘇貴妃的漱雲館,白冰兒的芳茗閣卻是自婚後都沒有去過一次,白妃苦尋機會,也不得見他一麵,現在對蘇碧痕是恨之入骨,絕對不可能做朋友的。

想想現在這宮裏頭能跟自己交心的朋友,也隻有二皇子易羽了。可是她每日去西湖邊上,從早坐倒晚,都不見他的人影。他是要避嫌嗎?她知道他是為她好,所以她也不去找他,每日就那麼呆呆望著荷花叢中的木舟。

他說了把木舟送給她,可是他忘了,她不懂水性,一個人,又怎麼敢乘舟?可惜了他的一番美意,她隻能在心裏默默地感受。

與淩易寒的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在持續了七天後,她終於忍無可忍。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太子爺,到底怎樣你才肯走?”她鄭重其事地站在他麵前,直視著他問道。

他沉默良久,盯著她的眼睛問:“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道:“臣妾不是討厭太子,隻是太子的恩寵,臣妾實在無福消受。”

“哼!你這麼想我走,我就偏不走!”他眯著眼說道:“除非,你能讓我高興。”

“要怎樣……你才能高興?”

“很簡單,我這個人最喜歡別人求我,你求我,我自然什麼都肯答應。”

變態!變態!變態!

對視了足有幾分鍾,她咬牙道:“好,我求你。”

“沒有誠意。”

“怎樣才算有誠意?”

“下跪咯!”

“你……欺人太甚!”她完全崩潰,淚水在眼裏打轉兒。

“呦,哭了?”他露出驚訝的神色:“沒想到你也會哭呢……”

兩隻手左掏又翻,翻出個白帕子,猶豫了一下,伸手去給她拭淚。

“別碰我!”她氣憤地揮開他的手,帕子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