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晨將他大部分的元力都是給了木靈兒,現在的黎晨完全是憑借著靈海的堅韌,強行對抗著那股似無休止的擠壓力,那種對於身心的折磨化作強烈的劇痛感,猶如附骨之疽一般,比之當初開辟精神靈界時的狀況恐怕也不遑多讓。
黎晨每邁出一步,都要重新穩一穩自己的身體,停留良久後方才小心謹慎的邁出下一步,每一次踏步都好像是在地獄中行走一遭,冒著生命之危,承受著巨大的代價。
木靈兒雖然有了黎晨傳送給她的那一點元力,從而能夠堅持到現在,不過他的狀態依舊糟糕透頂,極盡崩潰的邊緣。
時仿佛陷入泥沼一般,流速很慢,原本半個時辰的調整,方才能夠繼續邁出一步,到最後三十米的時候,一個時辰方才艱難的邁出一步,最後十米,黎晨一步停留的時間恐怕已經將近三個時辰了。
“真不知道當年二代祖師是如何承受住這種變態的擠壓力,闖過這仙靈湖的。”黎晨有氣無力的低語道。
外麵的時間已經過去將近四天了,青玄站在道玄塔外凝望著二樓的方向,平靜的眸子內似乎有著漣汲翻湧,喃喃道:“想必他們還在接受著試煉吧,當年的二代祖師整整過了十天方才結束試煉,不知道他們能夠堅持幾天?”
還有不到五米了,黎晨那布滿猙獰棱線的臉龐上,生生的擠出一抹裂笑,臉色淒白似幽冥無常,有些恐怖,如同鬼在笑一般。
黎晨在最後的五米位置處停留了很久,凝望著近咫尺的彼岸,他沒有貿然的前行,而是不斷的調整著自身,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似乎感覺自身的狀態稍微好了一些,對著懷中木靈兒顫音低語道:“我要一鼓作氣,盡力一搏了,你準備好了嗎?”
木靈兒凝視著眼前的這個少年,雖然猙獰的臉龐讓他看起來有恐怖瘮人,不過在其那一雙幽亮的眸子內,她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放棄之意,那種執著的神光堅如磐石,似乎被黎晨這種堅毅的神光情緒所感染,雖然眸光有些朦朧惺忪,但是依舊透著一種不屈的明亮,頷首輕點。
現在二人的靈海上空已經變得格外的璀璨,耀眼的藍光化成一片絢麗的海洋,將近一千的藍色絲線在這片海洋世界中遊弋,似乎受到了某種天道規則的影響,他們開始逐漸有條不紊的在凝聚在一起。
黎晨深呼一口氣,深邃無垠的目光中迸發出道道一往無前的恐怖意誌,身下的湖水翻湧澎湃,席卷蒼天,這個世界似乎都在為之顫抖,這並非是元力的表現,完全是一個人最根本的力量之源,是一個人潛力的終極體現。
啊!
黎晨揚天咆哮,聲音滾滾而出,震蕩著這片空間,似乎向著誰進行著不屈的挑釁,一切阻擋他的東西都將被其踩在腳,有著一種霸絕蒼生的氣韻。
黎晨連續踏出五步,沒有絲毫的停留,終於最後一腳踏在了岸上。
黎晨的丹田靈海已近被擠壓的四分五裂,但最終還是挺了過來,沒有破碎開來,強忍著丹田撕裂所帶來的劇痛,將懷中逐漸閉合雙目的木靈兒慢慢的放在地上。
兩人的衣服在上岸的那一刻又重新穿著在對方身上,木靈兒雙目將要閉合的那一瞬間,艱難的道出一聲“謝謝。”,隨後便是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一道白色的光柱從天而降,落在木靈兒身上,仙光肆意彌漫,將其襯托的如同九天仙子一般,縹緲出塵,隨後她的身形漸漸的變得虛幻,消失於這片天地。
黎晨靜立一旁,默默的看著,他想要幫助木靈兒繼續留在這裏,但卻是心有餘而力已不足,不過能幫助她通過第一重考驗,想來也算是補償自己的那份褻瀆之罪吧。
在木靈兒消失之後,黎晨直接盤膝坐下,自視著靈海的狀況,不由的流露出一抹苦笑,“這次又玩大了,差一點就去當鬼爺了。”
幹涸的靈海內布滿著猙猙裂紋,因為在這片天地內根本就沒有元力可以吸收,所以現在的黎晨也隻能幹瞪眼,任由靈海本身如蝸牛一般緩慢的自我修複著。
不過另黎晨比較欣慰的是靈海上空飄逸的藍色絲線,已經整整一千之數,在黎晨上岸以後,那些藍色的絲線便是開始相互的有序不紊的糾纏交織在一起,首尾之間緊緊相連,條規理清,逐漸的一個複雜的光陣便是出現在了黎晨靈海的上空。
黎晨內視著靈海內那複雜晦澀閃耀著藍色光暈的神秘陣圖,一陣失神,怔怔良久後方才喃喃道:“這就是石碑中所記載,隻有成功渡過仙靈湖,方能凝聚而出的仙靈陣圖嗎!”
黎晨雖然感覺到這個陣圖應該不簡單,但是靈海內一滴元力都沒有他也隻能眼巴巴的幹看著,隻有等待離開這裏恢複了元力,方能揭開它那神秘的麵紗吧。
黎晨強忍著靈海帶來的劇痛,緩步來到巨峰腳下,抬頭看了一眼,這望不到盡頭的巨峰,心神一陣搖曳動蕩,喉嚨咕隆響了幾下,聲音有些艱澀的感慨道:“以自己現在的這種狀態,真的能夠走到山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