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一年之約
“你死，我也不獨活。”
短短的一句話，讓龍玉汐渾身一震。此時此刻，不論是出於她的真情還是什麼，這句話足以讓他為她赴湯蹈火。
伸出大掌揉揉百裏淺的腦袋，龍玉汐眼底一片暖熱，“好，衝你這句話，我也不會這麼容易死。”
百裏淺愣愣得鬆開了手，這親昵的動作她並不陌生，但是，如今做這動作的卻是另一個人，她卻沒有一點點排斥……
眾目睽睽之下，龍玉汐走到了龍玉霖麵前，在他毫不猶豫的伸手去拿其中一瓶之時，老族長不高不低的的聲音再次響起：“玉汐殿下可要三思而行，若淺丫頭僥幸得到真正的不老藥，不僅她要在蒼茫山待上一年，你也要娶我們媛媛為妻！”
老族長的話驚起了不大不小的風浪，龍玉汐伸出的手僵在了那裏，百裏淺看向老族長，就連龍玉霖也微微皺眉。
“外祖母……”鳳媛根本不知情，事先老族長根本沒透露過一點，此時她是又驚又喜。
“族長……”三長老也沒有想到族長會這麼安排，雖說女兒心儀龍玉汐她是看出些端倪的。
“為什麼！”心直口快的淺碧最先出聲。
“不為什麼！就憑媛媛是我們鳳族的真正傳人，鳳族的女子，自然是人中之鳳，母儀天下！你說，媛媛又怎能不嫁入皇族？”老族長老成的雙眸盯著淺碧，那犀利的目光，讓淺碧後背發涼，讓她接下來的話也說不囫圇。
“但……但是……”
老族長的話看似是在逼迫人，但細想卻是不太合理的，從字麵來看，若是百裏淺得到不老藥，龍玉汐就要娶鳳媛過門，百裏淺得到不老藥？豈不是龍玉汐選了毒藥？選毒藥便意味著必死無疑，如此一來，他又如何娶鳳媛？那麼，反過來，若是龍玉汐僥幸選到了不老藥，也就意味著百裏淺無法得到，雖然老族長所說的也不再作數，但是同時她也無法獲救了。
不論百裏淺得到不老藥與否，到最後付出代價的都是龍玉汐。但是，某些信息已經可以確定了。
這一刻，百裏淺突然猶豫了，若是自己得到不老藥，他便要娶她人為妻……她猜不出此刻龍玉汐的心思，看著他微微僵硬的寬闊脊背，她的心中忐忑的同時還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外祖母……我……”鳳媛心中突然愧疚萬分，卻不知該怎麼開口。
老族長拍拍她的手，“媛媛放心，外祖母答應過你的。”
出人意料的，龍玉汐淺淺一笑，隻有與他麵對麵的龍玉霖看到了他眼中的釋然，沒錯，是釋然，糾結的神色隻是一閃而過。
龍玉汐一直看著瓷瓶的眼中多了一種釋然，娶別人麼？其實也沒那麼糟，她還有他。
不再猶豫，龍玉汐修長的手已經觸到了冰涼的瓶身。一旁的四衛緊張到了極點，恨不得衝上去搶走那兩個害人的瓷瓶。
“慢著！”百裏淺清冷的聲音炸響，“玉汐，讓我自己來選。”
龍玉汐看向她。
她彎起唇角，碧水無痕的雙眸向他訴說出最誠摯的深情，知他如她，假設自己真的選了條死路，眼前的這男子，定不會讓自己就這麼倉皇死去……“玉汐，我相信你。”
龍玉汐微怔，隨即便知曉了其中之意。恐怕也隻有他們兩人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了。但是，這世上的極致之痛，他怎能忍心讓她去受？
“要選便選，拖拖拉拉的有什麼好謙讓的！”大長老沒好氣的瞪著兩人。
她一句話說了不要緊，從雲和淺碧同時狠狠瞪向她，四衛手中握著的劍也緊了又緊。
不再多言，百裏淺趁龍玉汐鬆懈之際，快速隨意拿起一瓶，將其中的僅一枚丹藥送入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很快便融進身體，百裏淺立刻感到一種鑽心的噬骨之痛。從入口到藥發，不過片刻的時間，瓷瓶墜地，化作碎片。
“淺兒！”龍玉汐扶住她墜倒的身子。
“小姐！”
看到百裏淺的這反應，在場的人很快便明白了這是她選到了毒藥，一時間，有人亂，有人急，有人樂。
“淺兒！”龍玉汐驚慌的看著百裏淺，一時間竟是手足無措。她的手死死抓著龍玉汐的手臂，指節泛白，額頭上也掛著汗珠，足以見得她忍得有多辛苦。
那是一種怎樣的痛苦？百裏淺無法確切的形容出來，她隻有拚命的咬緊牙關，拚命的隱忍。她已經失去所有知覺，聽不到外界急切的呼喚……噬骨鑽心之痛遍布身體的每一個地方……
大長老看著百裏淺，很快便把目光鎖定在龍玉霖手中的另一隻瓷瓶上。
“快……快把不老藥吞下，用血液來救她！”老族長不由得急了，看著自己的外孫女如此痛苦，她的手不停顫抖。
聞言，龍玉汐快速的將另一個瓷瓶中的丹藥吞下，催動內力，將其與自身融為一體，緊接著手掌乍開，掌心便出現一道極深的口子，“淺兒，忍著點，馬上就會沒事了。”柔情之音，如同陽春三月，融化了滿山白雪，輕觸百裏淺的心房……紅唇輕啟，殷紅的血液如斷了線的珠子般落入百裏淺口中。
看著這一切，大長老怒到了極點。本以為自己還有一點機會，結果卻是便宜了龍玉汐這小子！
飲了龍玉汐的血液，百裏淺漸漸的開始渾身泛紅，隨著飲入的血液變多，龍玉汐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越來越熱，她的臉也呈現出血紅顏色，但原本的痛苦之色卻絲毫不減，那副模樣，讓人直心驚肉跳。
“族長，這……這是怎麼回事？”路公公顫抖著聲音，看公主這般痛苦，該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