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軒怔一下,決絕地按掉通話儀器。
結束跟千葉楓的通話,北堂軒挺拔的身軀歪倒在皮椅上對著窗子透明玻璃外的蔚藍色天空楞然出神。
老實說,勾心鬥角的生活挺累的。
但是,為了老婆跟孩子的下半生安定的生活,他再累也是應該的。
男人,不是應該為背後的女人孩子撐起一片天嗎?
他一直是這樣想的。
對唐糖,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愛情,但她會永遠是他孩子的媽。
這,也應該是一種承諾吧?
隻是那女人,鬧事的本事可真不少啊!
北堂軒想起被他關在休息室的唐糖,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於是,從皮椅站了起來,走向休息室。
門是他從外麵反鎖的,她是不可能從裏麵逃脫出來的。
打開門,黑眸準確地擄住床上的身影。
她睡得極熟,他這大動作的侵入都不能把她給驚醒過來。
不過,這女人性格也就這樣,對人毫不防備,會驚醒才是奇怪之中的事了。
他站到床邊,看著她沉靜到可以說是媲美某種動物的睡顏,忽然又起了惡作劇,掏出手機快速地對著那銀絲橫溢的樣子狂拍了好幾張照片。
唐糖毫不知情,睡夢間正夢見一間食物美味到極點的餐廳。
麵對著那些令人食指大動的美食,她的口水大流狂流。
嗚哇,好吃啊!
殊不知,她這流口水的銷魂模樣已經被北堂軒用手機給拍了下來。
而且,還特別地開了一個新的文件夾存好以便以後給兒子女兒看自家老媽睡覺是多麼的猥瑣。
北堂軒想得很興高采烈,最後自己也脫下外套躺在床上。
昨晚一夜未睡好,早上又那麼早就來公司上班。
其實,他也累了。
但是,在入睡前他還得吩咐秘書做一件事。
“秦小姐,麻煩你去壽司店再給我訂一個套餐吧。嗯,跟剛才的一模一樣。”
“是的,二少爺。”
因為公司有兩個總經理,為了區別大家還是叫北堂軒做“二少爺”。
掛掉電話,辦公室外麵的秘書秦小姐納悶地嘀咕:“咦,怎麼二少爺的胃口那麼大?我記得我訂的那個套餐還是兩人套餐來的,這麼快就吃完了?”
她要是知道辦公室裏麵還有個二少奶奶,估計說什麼都衝進來看個清楚。
到底是哪個膽大的女子敢嫁給心思難測的北堂二少爺當老婆啊?
這等膽量,實在是讓她五體投地膜拜。
當然,如果她知道唐糖是被北堂軒五花大綁綁著去民政局領的證,那名字還是他自己給簽的,肯定就圓滿了。
果然……
人生還是絕對公平的。
給你一個外表完美身家豐厚的男人,卻不能給你一個溫柔體貼,性格完整的丈夫。
上帝,做事還是很有分寸滴。
掛斷電話,北堂軒把手機扔到床頭櫃,整個人放鬆都閉上眼。
如果他所料不錯,接下來的日子將會從這次的“遠洋”事件開始掀起波瀾。
還有,不是北堂宇做的事,那會是誰呢?
四大家族?
還是他那地下黨被人給識破了?
這些疑問都困擾著他,嚴重影響他入睡的速度。
突然,一條手臂橫跨過他的身軀攬住他的腰,緊接著腿也搭了上來。
北堂軒不用睜開眼也知道敢對他這樣膽大妄為的人是誰,他依然閉著眼拿開那條腿跟那條手臂。
誰知,過了一會,那胳膊那腿又搭了上來,這次還把他抱得緊緊。
某人的頭,在他的胳肢窩蹭啊蹭啊!
北堂軒忍無可忍,最後還是睜開眼,一臉無奈地瞪著把他當抱枕抱得牢牢實實的唐糖。
“蛋糕……壽司……牛扒……好好吃哦。”
某女巴咂著嘴巴,一嘴的口水全傾瀉在他白色的襯衫上。
“嘖!”
北堂軒嫌惡看著自己白色襯衫那一片汙跡,“嘖嘖嘖”地低歎。
“搞什麼?睡覺都惦記著吃。”沒好氣地睨著滿嘴美食的某女,他本來是想下手把人給推開。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手到了身軀上看著那心滿意足的睡顏卻不忍心打破她的美夢了。
最後,他的手反倒成為幫她擦拭口水的工具。
第一次,居然不覺得那口水髒兮兮的,也沒有讓他立馬想去洗手的衝動。
這還真的是一件驚奇的事,把他自己也給震撼住了。
潔癖是自小就讓他擺脫不了的習慣,沒想到現在居然為了唐糖而打破,這代表什麼?
在他怔怔然的時候,唐糖也因為抱枕太硬不習慣而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迷迷糊糊地瞥一眼抱著的東西,她皺著眉頭又慣性地閉上眼。
頃刻,“啊……”尖叫一聲,某個睡醒的女人如碰到什麼猛獸一樣彈跳到床的另一邊。
“北,北堂軒?你怎麼在床上的?”
北堂軒被她過激的反應抽了一下嘴角,“我在床上很奇怪嗎?”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他已經跟她睡在一起好幾個晚上了,不至於她現在才來後知後覺地察覺吧?
他在床上奇不奇怪?
當然奇怪了。
唐糖指著那門說:“你剛才不是去開會的嗎?怎麼會在這裏。”
“我開完會了來睡覺不行啊?”
“那你也睡也應該把我給叫醒啊。”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讓公司裏麵的人知道我跟你的關係。”唐糖很誠實地回答。
北堂軒的冷眼飛快地掃過來,“讓別人知道我跟你的關係很失禮你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看到他尖銳的冷眼,唐糖急急擺手否認。
“那是什麼意思?”
“字麵的意思。”
“你耍我啊?”
北堂軒不願意跟她玩文字遊戲,直接從床上翻起來。
他一動,唐糖的氣焰就低了。
“喂喂喂,別亂來,我直說還不行嗎?”
“說!”
“說就說嘛,像個黑、社會幹嘛啊?”
唐糖邊不樂意地瞥著北堂軒,邊解釋:“我這不就為了明哲保身嘛,要是在公司裏麵公開我跟你的關係,我還不給人擠捝我嗎?”
“誰敢擠捝你?”北堂軒可不認為公司裏麵有誰敢動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