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怪人的話語,陸濤眼前猛然一花,眼前的景物迅速轉換著,時而是滿目的高樓大廈,時而是鬱鬱蔥蔥的花草樹木。
恍惚間,似乎無數熟悉的麵孔、陌生的麵孔在眼前晃動著,他們臉上或喜或悲,嘴唇不停地動著,無數種聲音在耳邊響起,女孩銀鈴般的笑聲,小孩哇哇的啼哭聲。
好亂,一團混亂,陸濤感覺整個天地都開始搖晃起來。正當陸濤感覺自己快要被這紛亂的場景弄得崩潰時,圍繞在自己身前的所有畫麵猛然靜止了下來,而就在這所有的畫麵中,一個伏在書案前的少年突然間無限放大,瞬間將所有的畫麵全部吞噬,最後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吸力,將陸濤整個吸了進去。
陸濤隻感覺眼前一黑,緊接著又是豁然一亮,自己竟突然置身於一間狹小的臥室內。
陸濤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一切,四周是殘破的牆壁,在屋子的一角,一張單人床孤零零地擺在那裏,床上的被子很單薄,卻是整整齊齊地疊放著。
在靠著窗子的位置上,擺放著一張木製的小桌,那桌子很是破舊,其中有一條桌腿已經有些破損,下麵還墊著一塊方磚。此刻正有一個少年伏在木桌前,他手上握著一支筆,似乎正在不停地寫著。
那少年的年紀不大,似乎隻有十一二歲的年紀,他眼神專注地盯著書案,眉毛深深地緊鎖著,仿佛有一團無法解開的憂愁。
陸濤怔怔地看著這幅畫麵,他張了張嘴,想呐喊出聲,卻發現自己似乎已經無法控製身體。
這時那怪人卻憑空浮現在陸濤的身畔,而他那條先前失去的右臂此刻竟然也奇跡般長了出來,但此刻他的臉色依然有些蒼白,就連他的身體似乎也有些怪異,看起來有些透明。
“陸濤,看看吧!這就是兒時的你,活得多麼卑微,住著簡陋的屋子,蓋著單薄的被子,這一切的一切,你忘了嗎?”
陸濤的心猛然一顫,心底深處仿佛被什麼狠狠刺了一刀,是那麼的難受,那麼的痛苦。怪不得自己對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熟悉,原來這裏正是自己兒時的居所。
“咳咳!!咳咳!!!”
隔壁突然傳來急促的咳嗽聲,那少年放下手中的筆,快步向隔壁跑去。
“媽!您的哮喘又嚴重了,明天一定要去醫院。”少年的聲音在隔壁響了起來,陸濤感覺自己的喉嚨似乎被什麼哽住了,他感覺自己的心正被狠狠地撕扯著。
“小濤,媽沒事,你就快期末考試了,要抓緊時間複習功課。媽這都是老毛病了,一會兒就沒事了。”…….“媽……!!!”
“陸濤,看看吧!這就是你曾經的生活,這個世界倒底給了你什麼?”那怪人的聲音再次在陸濤耳畔響起,每一字每一句似乎都在狠狠地撞擊著陸濤的心靈:“看看那些開著跑車住著洋樓的家夥們,他們盡情地揮霍著這個社會的資源,可曾為你做過什麼?”
配合著他的話語,無數西裝革履的男男女女浮現在陸濤的眼前,他們開著豪車,住著洋樓,他們將高檔的食品丟給自己的寵物,他們將整桌的飯菜全部扔進了垃圾桶…….畫麵一轉,原本的高樓大廈突然化作了一望無盡的田野,一個中年男人此刻正在田中辛勤勞作著,炙熱的日頭高高懸掛在空中,將整個天地炙烤的如同蒸爐一般。
“爸!您喝水……”這時一個稚嫩的童聲從那中年人身後響起,陸濤的心猛然一顫,那孩童卻正是童年時的自己。孩童舉起一雙稚嫩的小手,捧著那個裝滿清水的瓷碗,乖巧地站在中年人的身後。
中年人慢慢回過頭來,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慈愛的笑容來,那是“父親…父親啊!!!”母親的哮喘讓這個家入不敷出,剛剛三十出頭的父親臉上已經爬滿了皺紋…….無數的往事在陸濤的眼前快速閃過,為了給母親治病,為了給自己湊齊學費,過度的勞累讓父親的身體每況愈下,那些悲痛的往事,那曾經的傷痛,一幕幕,一樁樁在陸濤的眼前閃過,,每一幕場景都好似一把尖刀,在他的心上狠狠地戳動著。
陸濤的眼睛模糊了,所有的場景都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痛…….那怪人仔細觀察著陸濤的變化,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他聲音低沉道:“想想吧陸濤,這個世界倒底給了你什麼?那些卑微肮髒的人們,他們就隻會持強淩弱。陸濤,你已經掌握了這個世界上的至強力量,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隻要你一個意願,這些傷痛就可以十倍、百倍地還給他們,那些螻蟻頃刻便會灰飛煙滅,你還在等什麼呢?”
陸濤感覺自己的意識在不知不覺間變得異常混亂,那怪人的話語似乎包含著某種魔力,他想肯定對方的話,但心底深處那唯一一絲的清明仿佛告訴他,這樣做好像有著極大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