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司靖辰好像聽到了什麼無比恐怖的事情一般,心裏長滿了荊棘,刺得他渾身發痛,猛地從床上一躍而起,快步走到了門前。
他的小小要走了,還沒有開始,就要離開了。
好像是做了一個夢,馬上就能找到幸福的時候,天卻亮了。
想要立刻打開房門,拉住小小對她說,能不能不要走,我再也不會逼著你跟我成親了,隻要你不離開,讓我怎樣都可以。
可是他一上閉眼,滿腦子都是蘇輕語臨死前得那一臉猙獰。
他隻是個凡人,看著親友無辜的慘死在自己麵前,他真的過不了這一關。
淚水從眼眶流出,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如今為什麼他的淚水止也止不住。
“司捕快???你在嗎???”屋外小小帶著哭音的話語,一字一句的敲擊在他的心上,像是有人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在慢慢的淩遲著自己。
司靖辰背靠著房門,死死捂住嘴角不肯發出聲音,心裏尖銳的疼痛讓他的眼前一片發黑,身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整個人頭重腳輕。
他渾身無力的滑落在地上。
“你???沒關係,我知道???你不要太生氣了,對身體不好???那我們就說好了,我明天一早就會離開???你,保重。”屋外小小的聲音還在斷斷續續的傳進司靖辰的耳中,他抓狂般的撕扯著那頭濃密的黑發,下嘴唇不知何時已被自己咬爛。
開門吧,快點開門啊。
心裏有個急切的聲音在拚命地呼喊,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了一個能讓自己心動的女子,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離去嗎,一錯誤終身啊!
司靖辰終於把手伸向了房門,他決定了,無論如何都要把小小留下來,管她是人是仙,隻要小小不離開,什麼樣的艱難險阻他都不怕。
司靖辰抬起頭,正想要去打開房門,卻突然看見蘇輕語血淋淋的站在自己麵前,雙眼通紅。
司靖辰的麵上一愣,瞬間想起來了,他和小小之間還有一個蘇輕語在,他那無辜慘死的表妹。
蘇輕語披頭散發的浮在半空中,她看著變得有些猶豫的司哥哥,一臉委屈的哭喊著,“為什麼,為什麼她們要殺了我,為什麼!”
司靖辰的頭疼的快要裂開,腦袋像是要炸了一般,額頭上的青筋凸起。
他死死的抱住自己的腦袋,曾經和小小在一起的那些過往正在慢慢的消散,一團團的回憶慢慢從他的腦中飄出,像是一個個晶瑩的氣泡般,靜靜地在空中回旋。
蘇輕語的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她的雙眼透出血一般的殷紅,張開嘴將那些回憶統統吞下了肚去。
司靖辰的眼神呆滯,在蘇輕語的哭喊聲中,麻木的坐回了地上,身體不斷的顫抖,“是啊???她們為什麼要殺了你???你是無辜的???”
“司哥哥,你要為我報仇啊???”蘇輕語那張被淚水模糊了的臉龐,在司靖辰的心裏刻下了一個清晰的印記。
“報仇???”他諾諾的張口重複道,眼裏一片殷紅。
“對啊,司哥哥,幫我報仇???”蘇輕語低下頭,在司靖辰的臉上輕輕的留下了一個吻,笑著隱去了身形。
司靖辰的大腦一片空白,他在失去知覺前,隻依稀記得,自己有一個很喜歡的表妹,但是被家裏的兩個租客給殘忍殺害了,自己很傷心,很傷心???木槿花瓣紛紛揚揚的落了一夜。
第二天的時候,地上已經鋪滿了一層的粉色。
“月姑娘,你們???真的要走了,我還怪舍不得的???唉???”司母抱著小燁煥,跟淺淺依依不舍的道別,“能不能讓司姑娘留下,我看她也挺喜歡我兒子的,嗬嗬???”人一上了年紀,就喜歡碎碎念,何況還是給自己找兒媳婦這種大事。
“司伯母,這個我不勉強,隻要小小願意,她隨時都能夠留下來。”淺淺接過小燁煥抱在懷中,笑著跟司母說道,院子裏的觴洛已經開始催促了。
“唉???”司母幽幽地歎了口氣,她也不確定小小到底會不會為了辰兒留下來。
“月姑娘,我們可以動身了。”觴洛不知從哪裏買回了三匹馬,正拴在院子裏的樹下,整裝待發著。
“恩。”淺淺衝他點了點頭,打算轉身回屋裏把小小給叫出來。
“誰都不許走!”突然間,一聲怒吼響徹在院子裏。
十來個捕快迅速的包圍在院外,以司靖辰為首的一行人匆匆闖了進來,那聲怒吼就他發出來的。
司母看著自己的兒子帶著一小隊人馬包圍了院子,又驚又慌,她急著開口想要詢問些什麼,司靖辰見狀急忙衝她擺了擺手,示意不要著急。
“司捕快,你這是什麼意思?”觴洛手中的長劍已經出鞘,橫在了抱著小燁煥的淺淺麵前,他也很是莫名其妙司靖辰的來意,難道太子的人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藏身之地?
“這你要問她。”司靖辰也拔出了隨身的佩劍,劍尖直指淺淺,“她殺了我表妹蘇輕語,得跟我回衙門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