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老頭處理事情的方式我很喜歡。
無論這個人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至少他表麵上看起來很謙遜讓人舒服。
對於榮羈遊兩兄弟的魯莽，烏鴉老頭很誠懇地道歉。
“我這就離開。”烏鴉老頭最後又向還沒有放鬆警惕的眾人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抬頭看著我，“我想跟你聊幾句可以嗎？”
這樣態度的一個老人讓我無法拒絕，我總能在對方的身上看見我已經過世爺爺的身影。
“張絳！”王子嗣少有的在這個時候顯得激動，我回頭擺擺手示意沒什麼事情。
我跟在烏鴉老頭的身後兩個人走到門口。外麵還是樂此不疲淅淅瀝瀝的雨幕。
我從旁邊拿起一把比較大的雨傘撐開，烏鴉老頭看了一眼這仿佛永遠停不下來的雨夜一眼徑直向前走去。
我跟在後麵舉著雨傘，搖晃單薄的身影如果在正常人看來有些心疼，畢竟已經是一名看起來年邁的人了！
“張絳！”身後終於已經看不見廠房裏傳來的灰暗的燈光，隻有小路兩邊看起來好似快要壞掉一樣的更加陰暗的幾盞路燈。
烏鴉老頭的聲音沒來由的落寞，好像我認識的這個人真的隻是一個老人而已。
“你覺得這個聯盟是一個怎樣的群體？”老頭停下來轉過頭麵對我，一向銳利的一雙眼睛此刻看起來也渾濁不明。
“我覺得？”我還真的什麼都沒察覺，“我覺得我甚至還沒有正式加入這個群體，所以無法解釋。”
我坦誠回答，並不想在這樣一個可以堪破一切的人麵前擺弄。
“你說的對！”烏鴉老頭的語氣有些哀怨，“別說是你，即使是聯盟中成名已久的人物，有時候都不知道這是一個怎樣的群體！直到死亡，他們都不明白！”
烏鴉老頭的眼神突然變得鋒利，伴隨死亡二字好像起了殺心。
我的心裏咯噔一下腳下一個沒站穩就倒在了地上。
雨傘掉落在一旁被陰風吹的到處擺動，我的身子底下是四散橫流的汙水，我抬起頭想看清楚站在我麵前的烏鴉老頭到底是一副怎樣的神情，卻被雨水打的睜不開眼睛。
“不好意思。”枯瘦的手掌出現在我麵前，我拉住這隻仿佛不存在的手站起來。順勢從一旁撿起了雨傘重新撐在我們倆頭頂。
整個過程除了一瞬間的心驚之外沒有任何的感覺，實在是被這漫天的雨滴拍打的沒有任何思緒。
“有些話現在對你講了你也不是很明白。或者閆無夜已經對你說過了。”過了許久烏鴉老頭才開口說話，“我隻能給你一句忠告而已。”
我看著這位每一句話都有深意的老頭子鄭重其事地跟我談話已經不可思議，現在他的語氣神情卻更加的嚴肅認真。
“無論別人說什麼，你一旦認定一個東西，就不要輕易改變它！”沒有任何確定的指向，即使我聽的很認真但是依然有些摸不著頭腦。
“無論是人還是事。”最後這句話更加是加重了語氣，還有那雙眼睛裏甚至透露出來了疼惜得目光。
我不知道我是否看錯了。也許我真的看錯了。
“我走了！”我們倆寂靜無聲地對視了一會兒，然後烏鴉老頭抬手拉扯自己背後的雨衣給自己戴上帽子。
我舉著雨傘站在原地沒有動，看著雖然枯瘦但是從來不曾駝背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雨幕裏。
無論別人說什麼，你一旦認定一個東西，就不要輕易改變它！無論是人還是事！什麼意思？會有人來挑撥離間？還是更加恐怖的事情？不會是葉枯霞會背叛我吧！一想到這裏我突然停下腳步，正在思考的心緒也不知道該朝向哪個方向。
“噗嗤！”突然胸口憋出來一口悶氣衝破了禁閉的嘴巴，這一聲響倒是讓我有些忍俊不禁。
這一整天都在想些什麼啊！真是扯淡！即使葉枯霞因為什麼原因要跟我敵對，那我也肯定不會傷害對方一根毫毛。我會全力地把她找回來。或者……讓她親手殺了我！剛好有光線刺進我適應了黑暗的瞳孔，抬起頭看見了一直站在門口不安等待的葉枯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