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愣,臉色瞬間蒼白,張口大呼“冤枉”。劉胥眉也不動一下,幾名侍衛就將他架著帶了下去。遠遠地,還能聽到他嘶啞著在喊叫。
“那人,好像是郭守。”站在邊上收拾的一位大爺忽地說道,“那家夥住得遠著呢,怎麼特特跑這來了?”
劉平康望了劉胥一眼,見後者微向他點了點頭。劉胥走到那位老者跟前,拱手一揖道:“老伯,你認識此人?”
那老者見他眉目和善,知禮守謹,忙回道:“是啊,不過,郭守一向是住有西城外的,到這遠著呢。這人啊,不學無術,遊手好閑的,平時偷雞摸狗的,他臉上那道疤就是被人抓了後打的。偏還老誇自己家的什麼人做著大官。卻誰也沒瞧見他家有什麼人做著官。”
西城外?此時,天亦不過剛亮透,怎麼可能這麼早就趕到這呢?劉平康心中明白,適才還覺得父王一下就拘了他,有些不解。看來,還是父王通透,此人,確有問題。
“小王爺……”紀誠躺在地上,氣息微弱地出了聲。
劉平康走近了他,複又蹲下了身:“紀誠,先別說話,你傷得重,先將養好了再說。”
用水擦過,才發現紀誠的肩胛處有一劍傷,再吸入了不少的煙霧,怕是嗆入肺中了。
“小王爺,容姨娘他們呢?”紀誠微搖了搖頭,興許是扯動了傷口,身子竟疼地抽了一下。
斂眉垂眼,喉頭顫動,一時,竟無法說出口。
瞧得明白,紀誠的淚湧得更凶了,緊咬牙關,雙唇竟沁出了血絲:“小王爺,你和王爺一定要為他們報仇啊!”
話說完,又傷又痛又悔,竟是暈了過去。
忙喚過侍衛,著人將紀誠抬回府中,好好養傷。
天已大亮,侍衛們用白帛蓋住了地上的四個人,毫無生息地靜靜地躺在那兒。
憶及那日在桃花樹下見到竹君與細君時的情形,不禁悲從中來。抬起頭,欲按捺住心口的疼痛,卻發現無法可想。沈容隻是一女子,竹君與劉澤還是孩童,究竟是何人,竟下得去這樣的手?憤怒得胸口直欲裂開來。
細君若知,又該當怎樣?他們是她最親的人,這情景,要讓年幼的她如何承受?
天竟飄起了綿綿的雨絲,似也在控訴著罪惡,也不忍世間出此慘劇,或許是想洗刷人間的罪孽。
任憑雨絲打在身上,冰冷,卻澆不息劉平康心中的一團火,卻無法發泄出來。何其殘忍,竟將她身邊的人一一奪走。
“康兒,等侍衛收拾好了,你去帶細君見他們最後一麵吧!”劉胥拍了拍劉康的背,便轉身離去,又停了下來,道,“下雨了,你也先回吧。”
劉平康微微一顫,抿緊了雙唇,點了點頭,終究還得讓她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