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2 / 3)

步昆侖知道是自己施出的禁製,隔絕了內外室的聲音,才會讓文昭誤會,趕忙辯解,把何凝香在路上和向定一所說的那番話搬了出來,道:「陸姑娘當年心儀我五叔,卻因種種緣故,雙方發生了誤會,才會使她改習邪法,一心想要打倒五叔,所以擔心她傷勢的人,該是我五叔,而非是我。」

文昭默默的聽他把話說完,隨即幽幽的歎了口氣,道:「世間多少的癡情女子,為何偏偏都遇上了薄幸郎君,唉!不解風情者,非僅五叔而已,表哥,你也別怪他了。」

步昆侖暗暗苦笑,忖道:「這是什麼的什麼?關我什麼事?真是莫名其妙。」

文昭又歎了口氣,才從袖中取出一顆姆指大的白玉,交給步昆侖道:「表哥,這塊白玉是玉髓,裏麵裝著陸姑娘的妖血,雖然仍是活著,卻已被封存起來,就給你作個記念,以後遇到了喜歡的女子,就找工匠打一枝鳳釵或做條項鏈送給她,讓她永遠都記住你。」

步昆侖接過那顆白玉,隻見晶瑩剔透的溫玉中,很清楚的看到一條鮮紅的血絲在流動,時而如蛇、時而似鳥,有時更像一條張牙舞爪的龍,當下不禁一呆,問道:「文姑娘,怎麼會這樣呢?」

白石子湊上前來,看了一眼,便笑道:「少教主,這是千古難得一見的寶物,還不快謝謝文姑娘?」

步昆侖也不清楚這塊白玉為何是寶物,當下便向文昭致謝,她還了一禮,也沒說什麼,就轉身拎起了桌上的小茶壺,走進內室。

步昆侖愕然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屏風後,才又再度的打量了一下手裏的白玉,問道:「白石子,你說這塊玉是寶物,請問你,它的珍貴處在哪裏?」

白石子嗤之以鼻,道:「你完全不懂玉石古董,要講到你明白,恐怕我的胡子都白了,你還是等一下上街,找家賣珠寶玉器的店鋪去鑒定一下,就知道這塊白玉的價值了。」

步昆侖也沒介意他對自己的輕蔑態度,笑了笑把白玉放進懷裏,這時外麵傳來拍門聲,白崇光低聲道:「向少俠,小的白崇光,已經把酒拿來了。」

步昆侖打開房門,隻見白祟光捧著一壇酒,恭敬的站在門邊,他把酒接了過來,順口問道:「白先鋒,這是什麼酒?」

白崇光躬身答道:「稟報少俠,吳總管說,這是來自江南的花雕酒,如果少俠覺得不適合,鏢局裏還有許多藥酒。」

步昆侖知道鏢局裏配製了許多專治跌打損傷的藥酒,可是能喝嗎?笑了笑道:「這就行了,不用再換。」

這時白石子已迫不及待的把那壇花雕拿進屋裏,由於他隱形而來,白崇光隻見那壇酒從向高峰少俠手裏,緩緩的飛入屋中,不禁看呆了,對於少俠的這種神奇氣功,佩服得五體投地。

步昆侖問道:「白先鋒,沒事了吧?我忙著幫陸女俠治傷,此刻沒空和你多談了。」

白崇光回過神來,道:「五爺剛剛傳下令來,要小的們轉告少俠,請你治好傷後,立即趕往東廂房去,有事相商。」

步昆侖應了一聲,掩上門,隻見白石子捧著酒壇,坐在椅上正大口的喝起酒來,不禁皺了下眉,道:「白石子,看你那窮凶極惡的樣子,真像個酒鬼。」

白石子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酒嗝,笑嘻嘻的道:「少教主,你試著元神被困在一把刀裏,三百多年都喝不到一滴酒的滋味如何,貧道這個樣子還算斯文了,若是換個人,恐怕吃像更難看。」

他籲了口氣,把半壇花雕住桌上一放,擦了擦嘴角,站了起來道:「少教主,等一會你帶我上街,先找家燒餅店,我好久都沒吃到燒餅油條了,一想起,口水都會流出來。」

步昆侖聽他這麼一說,也想到了在北方燒餅店裏的那段歲月,尤其是清純可愛的俞小慧,更讓他懷念不已。

他點了點頭,還沒開口,已見到文昭從內室走了出來,她把二瓶丸藥交還給步昆侖,道:「表哥,陸女俠已經服下丹藥,沒有事了,隻要再休息個三五天,就可以起床,不過要想回複原有的狀況,最少也得要一年半載。」

步昆侖心裏明白,陸婷妃氣血二傷,內腑已經移位,若非是文昭出手,再加上梅心的二種丹藥奏效,恐怕她都活不過三天,如今能有這種狀況,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他再度向文昭致謝,這才對白石子道:「白石子,麻煩你和文姑娘在屋裏稍候片刻,我過去東廂房,跟義父和五叔打個招呼,說幾句話,就可以動身了。」

白石子道:「速去速回,別讓我們久等。」

步昆侖笑道:「我也急著想吃燒餅油條,不會讓你們久等,放心好了。」

他走到門邊,腳下一頓,又回頭道:「何姑娘心裏急著陸女俠的傷勢,我得要盡快告訴她目前的狀況,等一會,她一定會過來探視,白石子,你是老仙長了,別戲弄人家小姑娘,讓她疑神疑鬼,不得安寧。」

白石子雙眼一瞪,道:「少教主,你把話說清楚再走,我老人家何等莊重正直,怎麼會戲弄人家小姑娘?」

步昆侖理都沒理他,徑自開門走了出去,掩門之時,還聽到他對著文昭嚷道:「文姑娘,妳來評評理,少教主這話是不是傷人太甚……」

他把門掩上,什麼都聽不到了,想起白石子那副模樣,忍不住暗暗好笑,現在除了向定一之外,白石子是他最親近的人,甚至比步青雲還來得重要,所以覺得偶而逗逗嘴,是一種樂趣,這才把何凝香拿出來開開玩笑。

白氏兄弟和四名鐵衛見到向高峰少俠站在門口發愣,都不敢大意,全都挺起胸膛,精神抖擻的肅立著,沒人敢吭聲。

步昆侖默然佇立一下,這才交待白崇光,要好好的守著西廂房,除了何凝香和三位女侍之外,不許任何人進入。

白崇光慷慨激昂的道:「向少俠,請放心,無論任何人想要進去,除非踏過小人們的鮮血,不然絕對不讓他們越雷池一步。」

步昆侖見他說的如此激昂,心中暗暗好笑,表麵上卻擺出向高峰那種冷漠的神態,沉聲道:「很好。」說完便跨開大步住大廳而去。

他是青雲鏢局的少鏢頭,這幾年來,出入鏢局不下數十趟,局裏的所有的屋舍,他都一清二楚,不過此時以向高峰的身分出現,又跟步昆侖這個身分不同了,可不能當成熟門熟路,隨意的走進大廳,還得衿持一些,才顯出他的身分。

所以他才走出十幾步,見到通往大廳的長廊就在前麵,腳下一頓,故意轉向往通至內室的回廊而去。行走在回廊上,那些負責守衛的鏢師們,一見到他,全都肅然起敬,老遠就躬身抱拳行禮。

步昆侖一邊還禮、一邊準備問路,這時一個身穿褐衣的中年人,從一間屋裏閃身而出,見到了他,頓時一呆,步昆侖認得這是鏢局裏的大總管管必成,差點就要脫口叫一聲:「表叔。」

敢情那管必成是步青雲母親的遠房侄兒,早年就在隱龍堡裏,幫著堡主步千裏打理雜務、收收田租,後來步青雲成立了鏢局,他就被步夫人派到了局裏,做了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