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道:「我本來以為最少要二十年才能恢複原有的修為,如今看來,有五年的時間,就可複原,到那時候小金也會成為一條真龍。」
他從袖中摸出一個玉瓶,塞給步昆侖道:「大師伯,這裏麵還有六顆凝碧丹,你每日服一顆,可助你元嬰早日成長,以後,你白天處理俗務,晚上就到葫蘆裏來隨我修行本門秘法,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記起本來的真麵目。」
步昆侖雖然接過凝碧丹,卻再度否認自己是摩雲子,白石子也沒改口,就認定他是大師伯轉世,因為除了當年的七個人,有誰知道陰神宗的餘孽是逃往沼澤而去?
他緩緩道:「那是我們進入十萬大山的第八天,距離我們直搗山門,除魔衛道己隔了二日,我們追趕那位崔門主進了沼澤,幾乎迷路,是大師伯從天羅甲上解下六根天蠶絲,係在我們身上,囑我們分成六個方位往外搜索,你則站在一塊突出的高地上,負責隨時支持,當時那些怪樹上攀滿了蛇……」
步昆侖苦笑了下,製止他繼續說下去,道:「好吧,就當我是摩雲子,三百年前的事,我早已忘記,又能怎麼樣?」
白石子想了一下,認為定天神刀和太乙無雙劍都是摩雲子使用了多年的兵器,如今定天神刀既然已經複原,靈性便會日益增強,隻要步昆侖的元嬰繼續茁壯,過不了多久,他就能以元神禦刀,飛行千裏,憑著神刀和仙劍的相互感應,總有一天能找到赤霞仙子,然後探查出摩雲子的下落。
步昆侖覺得他所言有理,於是決定就這麼做,白石子非常高興的傳了他一個法訣,可以隨時讓元嬰出竅,進入銅葫蘆,他把法訣背了下來,臨行前,想到了向教主目前的狀況,便向白石子索取藥物。
白石子不懂藥理,也不會煉丹,當下把梅心喚了進來,讓步昆侖親自告訴他症狀,然後再配藥,可是步昆侖卻根本沒有見過親生父親,隻知他是遭到母親下毒,才會功力全失,癱瘓在床,實際的情況到底如何,他也不明白,隻得按照向定一的敘述,再說了一次。
梅心為難地道:「敬稟仙長,小人雖然隨在張老仙長身邊有八十多年,卻隻擅於煉丹製藥,並未替人看過診,再說天下毒藥有上萬種,沒看到病人症狀,如何能下藥?」
步昆侖知道他說得有理,不再繼續為難梅心,白石子卻熱心的叫梅心去拿一些固本培元的丹藥來,交給步昆侖帶走。
梅心恭敬地行了個禮,徑自去丹房找藥了,這時白石子高興地道:「大師伯,我倒黴了三百年,差點沒有形神俱滅,一碰到你,我就知道我的運氣來了,你剛才有沒有聽到琴聲?喏!我來介紹你認識一下漢代琴藝大家牡丹姑娘。」
他拍了下手,東牆突然浮現一個紅門,門戶一開,從裏麵走出一位身穿繡花衣裙、外麵罩著白紗、婷婷玉立的少女,見到步昆侖,立刻斂衽行了一禮,低聲道:「賤妾牡丹,拜見二位仙長,祝二位壽與天齊、仙福永享。」
白石子得意的道:「牡丹姑娘,這位步小哥,妳別小看他才煉成元嬰,其實他前世是我的大師伯,妳想早日成仙,找他準沒錯。」
那位牡丹姑娘長得肌膚賽雪、花容月貌、雍容華貴、儀態不凡,若非白石子跟他說過,這裏的男童是樹妖,女子則是花妖,步昆侖打死也不相信,她竟然不是人。
就在他一愣之際,牡丹聽到了白石子的話,當場跪了下來,道:「賤妾慕道心切,初衷不改,卻一直機緣不夠,未能成道,請步仙長憐憫賤妾苦修八百年,始終站在門外,施出援手……」
步昆侖完全無法想象,眼前這個花妖已經修煉了八百年,卻向自己這個修行不到八天的人求道,這真是天知道了,他不知如何應付,瞪了白石子一眼,道:「老前輩,你替我找麻煩是吧?」
白石子把牡丹扶了起來,道:「牡丹姑娘,妳別急,我大師伯昧卻前世,一切的仙器法訣都還沒找回來,如何能對妳施出援手?他這陣子會常來,妳每回奏一曲妙音絕響給他聽,他一個高興,說不準就會記起了前世。」
牡丹瞄了下步昆侖手裏捧的定天神刀,躬身道:「請二位仙長聆聽賤妾彈奏一曲。」
她嫋嫋地走入紅門,隻見門戶一閉,立刻消失,沒多久便有一縷琴聲悠揚地響起,幾個輕音滑過,步昆侖腦海一震,似乎浮現由八音寶蓮燈傳來的樂音,像是海潮湧來,一波接著一波,一浪蓋過一浪,他的神識在瞬間穿越了千萬裏,到了一片崇山峻嶺間。
那些山峰有高有低,遠看似數朵蓮花,步昆侖毫不遲疑的找到一座孤峰,穿土而入,直下千仞,終於進入一個山洞。
洞中有一爐、一櫃和一個蒲團,蒲團上坐著一個中年全真,雙眼微閉,滿臉安祥,步昆侖站在他麵前看了一會,喃喃道:「我就是你,你又是誰?情關難過,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