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稍一頓,又道:「他還特別的交待我,要我別回昆侖神宮,說我近期之內,另有一番遇合,讓我勇敢的麵對,千萬別害怕……」
天刀向定一聽他說的這番話,想起了多年臥病在榻上的教主,人已昏迷不醒,卻仗著超絕的修為,駕馭神識越過萬裏之遙,找到了他親生的兒子,給予殷殷的教誨,這種濃鬱的關懷之情,使他在感動之餘,格外的感傷,紅著眼道:「少主,老主人對你的期盼,請你牢記在心,務必要努力練功,不可辜負他老人家的心願,希望二年後,你回到神宮,可以很驕傲的向他老人家展示你的成就,讓他感到欣慰。」
步昆侖點頭道:「五叔,請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師父失望。」
天刀向定一輕輕的拍了下他的背,道:「少主,你要記住,教主不僅僅是你的師父,也是你的親生父親,以後見到了他老人家,一定得改口。」
步昆侖默然無語,不知要如何回答向定一才好,因為他從有意識以來,都把步青雲當成自己的父親,把隱龍堡當成了自己的家,祖父是堡主步千裏,姑母是紫竹龍女步飛虹,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後母和一個弟弟。
雖然後母木秀對他不怎麼友善,可是祖父和父親卻極為疼愛他,縱然他在多年前,被峨眉派的掌門以及九位長老們鑒定,他體內經脈怪異,丹田無法積蓄內力,以致終此一生都無法練習武功,祖父步千裏也沒對他失望,反而帶著他四處去求醫,希望治好他這個怪病。
在整個求醫的過程中,步千裏越來越失望,連頭發都急白了,也不知花費多少心血,浪費了多少的錢財,但是他依然亳無怨言,把步昆侖當成最疼愛的長孫,不讓別人嘲笑這個孫子,尤其是有步乾坤在場的時候,老人家對步昆侖更是溺愛,從沒對他說過一句重話,反倒經常責備步乾坤不夠努力,以致引起木秀的許多怨言。
這些瑣碎的事情,仔細的回想起來,另有一番感受,也使得步昆侖無法割舍這份情感,而突然的把自己當成神教的少教主向東來,他覺得整件事還沒弄清楚之前,自己實在無法改口稱呼神教教主向明為父親,尤其他這個「父親」,從來隻出現在腦海裏而已,更讓他難以接受。
天刀向定一見到步昆侖若有所思的樣子,心知他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也沒追問下去,改口問道:「少主,你怎麼好好的練劍,會把劍刃全都給震斷了?」
步昆侖看著手裏的一枝劍柄,有些迷惘的道:「我也不知道怎會這樣?啊!把人家的長劍弄斷了,真不好意思。」
天刀向定一冷冷一笑,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隻不過一把爛劍而已。」
他從步昆侖手中取得那枝劍柄,轉身走向車隊而去,隻見長風鏢局裏的二十多名鏢師全都滿臉驚惶的縮著脖子,就像一隻隻待牽的羔羊,甚至連雷霆快劍宋玉銘也是同樣的表情,顯然這些人都被步昆侖所施展出來的禦劍飛空神技震懾住了。
天刀向定一才走出四步,宋玉銘全身一顫,已不由自主的跪倒於地,看著那柄斷龍刀,隻覺心底一寒,連一絲反抗的意念都沒有,絕望的淚水,奪眶而出,瞬間淚流滿麵。
他這一跪下,那二十多名鏢師也跟著接二連三的跪了下來,有人當場痛哭流涕,也有人重重的磕頭,懇求向定一原諒他們失言,而雙環震八荒韓雄則猶豫了一下,鼓起勇氣,搶著跪在宋玉銘的前麵,哀求道:「向大俠,是我們出言無禮,得罪了你老人家,小人也不敢請你原諒我們,隻是鏢行裏的兄弟們,多半都是拖家帶眷,你若是殺了他們,那些孤兒寡婦,以後要如何活下去?所以請你老人家高抬貴手,要殺要剮,都由在下一人擔當,就請你放過其它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