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睜開眼睛地趙家看著頭上的蚊帳,窗台前的書桌,牆上貼著喬丹的海報,這一切那麼熟悉,在自己沒上大學之前,自己的臥室一直都是這樣。
聽著窗外傳來的犬吠,陣陣冷風透過窗戶吹在身上,趙家遲鈍地思維終於察覺到有些不對,他站在鏡子前麵,不可思議地看著鏡子裏麵那張青澀稚嫩地臉龐,一頭碎發隨意地散在額前,配合他此時迷惑地眼神,更添幾分憂鬱。
隻是他此時內心卻是震驚,看著鏡中那張年輕地麵孔,看著日曆上1996年2月14號的日期。
毫無疑問他重生了。
“轟”地一聲,他感覺自己的腦袋炸了一下,無數的記憶紛至遝來。
死死盯著牆上的日期,他到死都不會忘掉這一天,前世,就在今天父親被人捅傷變成植物人,母親更是無法接受,一夜之間黑發變白發,一夜之間這個家支離破碎。
此時他的心裏隻有一個聲音,那就是阻止這起悲劇地發生,這一世決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父親在自己麵前倒在血泊裏。
轉瞬間,他拿起衣服就向著門外跑去。道路上,結著厚厚冰層,陣陣冷風朝著趙家嘴裏灌,同時陣陣記憶湧上心頭。
他父親退伍轉業回來,被分配到市第一建築公司,在公司混了幾年,積累了一些人脈與資源後,九十年代辭職下海,做起了包工頭,由於他父親地施工隊做的工程質量過硬,不偷工減料,在豐原市也頗受好評,短短幾年帶的隊伍從十幾人發展到上百人。
在去年豐原市啟動修建從豐原到上華二級公路在豐原境內的修路工程,但由於豐原市財政緊張,隨即采用BOT(建設-經營-轉讓)的方式讓市第一建築公司修建,而市第一建築公司也采用類似方式,要求承包施工隊先墊資後結算。
雖說如此但由於利潤不錯以及市第一建築公司總經理蔡文亮跟父親是老戰友,父親隨即承包下這段修路工程,總共分三期工程,每一期完工驗收完成後市第一建築公司結算付款。
但在第二期完成後,蔡文亮調離市第一建築公司,隨即父親察覺不對,先是驗收推遲,接著工程款拖欠起來,特別是在幾次分管領導都對父親閉門不見之後,父親立馬意識到有人在故意整他。
可鄰近年關,每個工人都要領錢回家,在市第一建築公司沒有結賬之前,父親根本拿不出錢來給工人發工資,這也直接導致悲劇地發生。
聽著“轟轟”摩托車地轟鳴聲交織著“呼呼”地冷風聲,看著路上人來人往地人群,趙家此時恨不得一下飛奔到父親麵前帶父親逃離現場。
建軍賓館,豐原市市屬賓館,計劃經濟時期一直都穩坐豐原市酒店賓館地頭把交椅,但隨著改革開放,在資本地催生下,越來越多豪華酒店撥地而起。
特別是在“喜來登”等一係列外來酒店的攻勢下,建軍賓館更是毫無招架之力,不得不向著平價酒店的路線過渡。
在“國”字牌地號召下,建軍賓館一下成為普通民眾請客吃飯地首選地,今天父親趙勝軍就在這裏請客,趙家找到門牌號,敲門進去,就看到父親趙勝軍正在講話,迎麵看著父親趙勝軍看向自己略帶疑惑地目光,趙家笑了笑,做了手勢,示意趙勝軍不要管他,找了個空位置坐了下來,看著桌子後麵每一個滄桑地麵孔滿含期待,再看了看父親趙勝軍滿臉苦澀地麵容,趙家心裏苦澀不已,他知道按照慣例今天是結算工資的時候,但父親趙勝軍身上卻基本沒有,甚至連每人三分之一都不能保證,不過想到自己來此的目的,想到即將發生的慘劇,他目光銳利地看向那一張張陌生地麵孔,卻茫然無措,他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誰動的手,他隻能收回目光,隨機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