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光芒照射在我的臉上,我艱難地睜開了眼,四周是一片白色,白得找不出一絲瑕疵。
“這裏,是天堂?”我不覺自言自語般問道。
可是沒有回答,濃濃的白色似乎吞噬了整個世界。我試著起身,卻發現自己身邊沒有落腳之地,我在一片白色之中,恍若我正在飛翔。
我就這樣踱步在天涯,沒有聲音,沒有人煙,隻有一片渺茫的白色。後來,我就哭了。
一個人都沒有。這就是天堂嗎?唯有我一個人孤獨可笑地死去,來到這裏。
我小聲地哭了。因為寂寞,因為曾經的歲月,因為追憶,因為莫名地有一種不想走的念頭,因為想起我自殺前那個喊我名字企圖阻止我的聲音。
眼淚嘀嗒嘀嗒地落下,懸浮在這純白的世界中,來回遊蕩。
於是隨著悲傷而來的淚水又多了些。淚水朦朧,天又突然下起淅瀝的白色小雨,淚水與這奇妙的雨水結合在一起,變成了美麗的白色水晶。於是我又笑了。我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些看似美好的水晶,但當我的手觸到那些水晶的時候,白色的水晶都破裂了,釋放出罪惡的黑色。濃濃的黑色開始擴散,直到把這個白色的世界渲染成張揚的灰色。
灰色,濃濃的,猶如大霧般纏繞在我的身邊。剪不斷,理還亂。一直一直,默默地纏繞在我的身邊。
我聽見一絲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這一片灰色的世界中傳來,於是我停下了哭泣。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
似乎是戰鬥吧,我突然看見遠方的灰被渲染成一片耀眼的殷紅色。似乎像是血液被濺出的顏色,紅得令人不覺惡心。
好奇的我朝那片紅色慢慢過去,看見一片兵荒馬亂。我抬起頭,看見城門上的名字——楓嵐城。
我走了進去,看見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風景,隻是地上堆積如山的屍體散發出臭味引來大片的烏鴉前來啄食,我捏著鼻子,繞過那片屍體,繼續朝前走,我看見一個熟悉的牌匾——那是我工作的客棧。我推開門,看見店小二與老板,還有那些欺侮過我的人的屍體,於是我笑了。
“哈哈哈,你們終於嚐到報應了,哈哈哈。”
可笑著笑著,我就哭了。
其實這個老板也並不是那麼糟,有時店裏盈利了會請著我和幾個店小二吃一頓。每當開飯時,他都會給我最好的·,說我在長身體,不吃好點怎麼行呢?其實被趕出來以及他打我的事也隻是受那幾個欺侮我的人威脅砸店而不得已做的事。可是如今,他也寂靜地躺在那裏,如果出去他的肚子上破掉的一個大洞的話,他恍若隻是在睡覺罷了,可是······
莫名的哀傷開始泛濫,我走出了這個客棧,走出了這個城,不再留念。
可當我走出這座城,看到的不是進來時的一片灰色,而是大雪,彌漫著的大雪。我看見我自己拿著刀,捅向自己,鮮血濺射在雪地,顫顫巍巍地倒下。可是,那個人呢?那個在最後關頭企圖阻止我的人呢?我四處張望,卻沒有看見任何人。難道,隻是夢嗎,隻是幻覺嗎?我又傷心地哭了。淚水灑在雪地上,留下清晰可見的痕跡。
這時,我聽見很遠的地方,傳來如鈴鐺般清脆的笑聲,她在說:“你是因為找不到我而哭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