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不饒人,龍霖心裏卻暗自叫苦,若不是中毒,誰耐煩與這些人周旋,早通通打出門去了!但願拖拖時間,能把毒排出。
“還真讓龍前輩說著了,這些門派的掌門沒有親自前來拜會龍前輩,並不是心存傲慢,而是另有原因!因為,最近,這些門派的掌門,不約而同得了一種怪病!”
“怪病,他們得他們的怪病,咳……與龍某又有什麼關係?”龍霖一直暗暗壓製著體內毒素的漫延,終於還是不經意地輕咳了一聲。
“與龍前輩有沒有關係還不好說,但與鍾萬手爺女卻有很大的關係。龍前輩今天若是不允許我們將這對爺女帶走的話,那就是與我們全川的武林過不去,今天來的各位也就隻好對龍前輩不敬了。”費清的語氣,明顯又硬了起來,並回頭衝身後的幾十人問道,“大家說,是不是啊?”
“是啊,龍前輩,我們並非衝龍前輩而來,實在是因鍾萬手爺女與青城派相勾結,包藏禍心,暗中對我們掌門下毒。如今掌門生死難料,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幫主對我有大恩,誰敢毒害幫主,誰就是劉某的仇人,劉某就是舍了這條命,也要替幫主報仇。”
“哼,鍾萬手今天必須跟我們走,誰敢攔著,孫某拚著性命不要,也要濺他一身血!”
……
“都住口!”這幫人,越來越放肆了,龍霖何曾受過這鳥氣,不由大喝一聲。
這一聲,因運了十足的真氣,龍霖頓感一陣眩暈,暗中咬牙一挺,恢複了幾分清明,劍指費清:“誰都知道,鍾萬手爺是一代神醫聖手,一生隻救人不害人,這些人的幫主得了怪病,怎麼能怪罪到鍾萬手爺女頭上?姓費的,今天你若是說不清楚,龍某要你的命!”
“好吧,費某就把其中原委說道說道,也免得龍前輩被壞人蒙蔽了雙眼。”
費清算看出來了,龍霖的確是中毒了,隻不過是仗著一身功夫強行壓製而已,但他另有圖謀,並不急於出手。而且,他很清楚,迷散香無藥可解,時辰不到,龍霖功夫再高,也休想自行療毒。
龍霖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一麵試圖暗自療毒,一麵聽費清講出事情的原委。
原來,中秋過後,川蜀之地各大門派的掌門陸陸續續得了一種怪病:厭食、盜汗、失眠、乏力,且日甚一日。
各掌門自然是多方請醫延治,無奈卻是神醫束手,無藥可醫。
大約六七天前,有自稱是青城派的弟子找到這些得了怪病的掌門,勸說他們隻要從此真心歸順青城派,即可請鍾萬手賜給解藥,否則神仙難救。
但凡武者,都有三分血性,哪個願意受城下之盟的羞辱?於是紛紛找到川蜀之地最大的門派——峨嵋派,請求替武林主持公道。
這就是峨嵋派領著各大門派副幫主、長老齊聚月冕峰的原因。而各中毒掌門,被人抬著,尚在趕來的路上。
費清講述間,龍霖暗自調息療毒。對此,費清當然瞧得出來,臉上冷笑連連,最後更是嘲諷道:“龍前輩,費某勸你省點力氣吧,迷散香根本沒有解藥,內功再強也無濟於事。隻要你從善如流,允許我們將鍾萬手爺女帶走,六個時辰後,毒性自解,費某可保龍前輩安然無事。”
峨嵋派有何圖謀龍霖不清楚,但他可以萬分肯定,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今天,明知自己身中迷散香,仍耐心地做出一副以理服人的樣子,大概是要做給在場的這些不知內情的受害門派看的,好先站上道德的製高點,再予取予奪。
好,你想代表正義,你想收買人心,你想既做婊 子,又立牌坊,天下哪有這有的好事,我偏不讓你得逞!龍霖人老成精,武功雖受製,腦子可依然好使。
“這麼說,你峨嵋派掌門丁山也中毒了?”龍霖冷冷問道。
“哼!”丁山冷哼一聲,越眾而出,“青城派和鍾萬手不過屑小之輩,老夫堂堂峨嵋派掌門,他們想給老夫下毒,還不夠資格。”
“哦……這龍某就有點奇怪了。鍾萬手一代神醫,竟然奈何不了你丁山?難道,你丁掌門已經是百毒不侵之體?還是說,這根本就是你峨嵋派自導自演的一出戲,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是也不是!”這四個字,振聾發聵,在場眾人心中頓時罩上了一片疑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