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九昂首道:“不知汪大人想如何合作,不妨說來聽聽。”
汪品浩假笑道:“仇少俠,朕聽說你在漢軍中人脈極廣,威望也很高。裴泓是你救的,欒布和彭良也是你救的,令,景兩位將軍是你的叔叔,劉戈大將軍,還有那什麼鐵壺將軍對你也是推崇備至。漠北漢軍的將士更是把你當成了天神一般,還送了你個‘飛龍俠’的綽號,有這事吧?”
看來,漠北漢軍中,汪品浩的內應可不少。仇九不知汪品浩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淡淡應道:“不錯!”
汪品浩幹笑道:“嗬嗬,好,好,這就好!朕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仇少俠能返回漠北,將朝庭的變故原因講清楚,說服漠北漢軍擁立新朝,你可願意?”
仇九至此方明白,汪品浩為何會阻止汪非殺自己,原來是因為自己還有利用價值。按說二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汪品浩打這樣的如意算盤未免幼稚,但若仔細一想,倒也講的通。
王鳳和王莽得勢後,將汪品浩的黨羽剪除的差不多了,這種情況下,汪品浩若冒天下之大不韙,妄行篡逆,必將招致天下英雄豪傑群起而攻之,屆時以汪品浩目前的實力,隻有死路一條。
汪品浩今天也是被逼到了牆角,退則必死,進尚可留一線生機,若不然以他的老謀深算,斷不肯行此大險。思來想去,隻要仇九肯合作,未必沒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機會。而汪品浩給出的彩頭,一是仇九的性命,二是榮華富貴。他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就看仇九肯不肯上道了。
仇九很想知道汪品浩如何將這出戲演下去,假裝思考了片刻,道:“可是,一旦容我恢複了自由身,汪品浩,你覺得你還製得住我麼?”
似乎有門,汪品浩心中一喜,急切道:“這個沒關係,仇少俠乃信義之人,朕難道會不相信你麼?仇少俠盡管放心去漠北,你客棧中的幾個兄弟,朕一定會替你照顧好的。”
原來是拿自己的兄弟相要挾啊!隻要自己答應合作,那接下來肯定得將兄弟們交到汪品浩手上做人質。仇九冷笑道:“汪品浩,我要和你合作,就是不孝,大不孝!你覺得,不孝之人,連父母都不認,還會顧念兄弟的死活麼?枉你活了一大把年紀,做事怎麼還是如此天真?”
汪品浩當然聽得出仇九語中的譏諷,但仍抱著一絲希望道:“那該如何?”
“如何?小爺若貪生怕生,為了榮華富貴,忘了殺父殺母大仇,忘了張家百多條血債,那小爺與你們這幫豬狗不如的東西相比,還有何區別!”
汪品浩聞聽,好懸沒氣炸了肺,怒道:“好小子,敬酒不吃你吃罰酒!汪非,還等什麼,動手啊!”
汪非對叔叔囉囉嗦嗦勸仇九早已不耐煩,就等著這一刻呢,汪品浩話未落地,汪非的鬼頭大刀已舉了起來,惡狠狠向仇九劈下。
仇九向後一躲,刀鋒走空,“砰”的劈在青磚上,火星四濺。
但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詭異的一幕出現了。汪非的身子被鋼刀下衝之勢帶得向下前傾,本應急速起身,卻“噗”地爬在地上,蹬了幾下腿,就一動不動了,顯然是死了。
汪非的後背慢慢洇出血來,眾人仔細一瞧,隻見那團血跡的中間,赫然出現了一枚箭頭。
大家很是迷惑。沒見到有箭射來,汪非身邊的人,除了仇九,也沒旁人會對汪非下殺手,而且也沒有這份能耐。難道是仇九?他又是如何做到的?要知道仇九此時還是被大網罩身,兼之五花大綁,手腳被束縛的緊緊的,怎麼能夠做到?
殿上眾人懵懂錯愕間,仇九身上的繩索大網忽然“嘣嘣”斷成了無數截,四下崩飛。仇九身子一展,手臂一漲,隔著龍案就將汪品浩一把薅了過來。左手揪著領口,右手左右開弓,“劈裏啪啦”的清脆摑掌聲在議政殿內響起,猶如爆豆。
仇九一邊摑掌,一邊罵道:“汪賊,你祖上陰德不小,讓你個禽獸不僅位極人臣,竟還做了半個時辰的天子!可惜,你德不配位,你所配的,隻有小爺的巴掌!”
仇九雖沒用真力,但汪品浩一張白白胖胖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成了一顆血紅色的南瓜。仇九手一鬆,汪品浩重新變成了一堆爛泥,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