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們,大家都記得當年的張傑張大將軍吧?張大將軍驍勇善戰,愛兵如子,帶著我們打了多少勝仗啊!陳某知道,至今仍有不少人懷念張大將軍,替張大將軍鳴不平。可是你們知道麼?當年張大將軍被害的原因,就是寫給匈奴的一封信。難道你們相信,那封信真是張大將軍寫的?”
“不相信!”台下的將士,有一半都曾跟隨張傑上陣殺敵,非常敬重他,至今仍對張傑當年被害一事耿耿於懷,聞聽陳耽說出了自己埋藏多年的心事,哪能不激憤莫名?前來解救裴泓的六路兵馬一萬多人,包括令景這方的五千餘眾齊聲呼喊,一時間四方激蕩,八方雲動,場麵讓人熱血上頭,血脈賁張。
在此之前,陳耽從未說過張大將軍含冤帶屈之類的話,今天也是迫不得已,為了調動大家的情緒,才順著眾人的心思,道出了大多數人的心聲。見效果超出預期,陳耽暗自得意,接著道:“可是,就在今天,就在這裏,有人居然又想用同樣的手段陷害裴大將軍,你們答應嗎?”
“不答應!”除了令景二人帶來的五千餘兵馬,餘下的一萬餘人齊聲高喊,場麵依然相當震憾。
陳耽見目的已達,扭過臉來,道:“令將軍,景將軍,末將以為,你們二位一定是受了奸人挑唆。所謂不知者不罪,隻要二位知錯能改,放了裴大將軍,我可以替裴大將軍向二位保證,一定既往不咎。”
“陳耽,你姥姥個熊的,你他媽真不是個東西!從前可從未聽你說過張大將軍冤枉,怎麼,為了救你的主子,良心忽然發現了?”此時台下已然鬧哄哄亂成一團,令北說了什麼,卻沒有多少人能聽得到了。
“令北將軍,景培將軍,私自扣押主帥,你們犯下的可是犯上作亂,全家抄斬的大罪。看在多年同僚的份上,奉勸你們懸崖勒馬,放了裴大將軍,有什麼誤會,大家說開也就是了。裴大將軍胸襟坦蕩,絕不至於計較二位受奸人挑撥之過。”
“放屁!放屁!陳耽,裴泓勾結匈奴,害我大將,證據鑿鑿,就在眼前,你尤信口雌黃,挑鬧軍心,是何居心?”
“道不同不相為謀,二位,既不聽陳某良言相勸,陳某去了!”陳耽飛身出了高台,雙腳蹬踏,連續在馬背上借力,返回了己方陣營。
台上眾人注目看去,見陳耽將六路將軍聚到一起,似乎在商量什麼。景培提醒道:“看這樣子,對方要動手了。欒校尉,安排下去,叫大家預備著。”
“諾!”欒布答應一聲,下台去調度軍馬。
範進向王木、王水、王火、王土四人吩咐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雙方一旦開戰,所有進入射程的軍侯以上的將官一律射殺。”
景培在旁邊聽見,心疼的直咧嘴,那可都是軍中精英啊,說殺就殺了?但敵眾我寡,想想似乎又沒什麼好辦法,唯有搖頭苦笑。
眾人再向陳耽處瞧去時,見那六人已經分開,各歸本隊。未幾,陳耽長槍一舉,圍在四周的一萬多軍馬忽啦啦湧上來,雙方二萬人馬瞬間戰到了一齊。隻聽人喊馬嘶聲,兵器叮叮當當的撞擊身,人馬著傷的痛嚎聲響成一片。
此時天氣晴好,紅彤彤的太陽掛在藍天上,映得刀光劍影分外奪目,戰馬奔突,人影錯亂,各種長短兵器交織一起,猶如荊棘叢林,一篷篷血箭衝天而起,一具具人體伐木而倒,盞茶工夫不到,廣場上已是滿目狼籍,死傷枕籍,猶如人間煉獄。
大戰一起,令、景二位將軍,欒校尉、彭軍侯已經各歸本隊,帶隊廝殺。雖然人數之比是一比三,雙方力量懸殊,但令、景等人所統部隊,都是精兵強將,悍不畏死,雖重傷猶大呼酣戰,兀自不退,一時間竟形成僵持。
可時間一長,令、景這方人馬一層層倒下,一點點消耗,雖然對方死傷更多,但彼消此亦消,人數上的劣勢不是簡單的加減法便可以扭轉的,慢慢的就被動起來,開始有漏洞出來,不時有對方人馬突入進來,旋即又被堵了回去,情勢危急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