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看著我好不好,就好像我真是個財迷似的,我做事什麼時候欠考慮過?”
“那就快說!說的不好,姑奶奶就要重新對你進行評價了。”
仇九催馬與苒果並轡而行,道:“害我的正是徒單,因為他妒火太旺,所以把屋子點著了,哈哈。”
“還笑!什麼妒火太旺,把話說清楚點。”
“為了我們美麗的苒居次啊,他看不得你對我好,見你用手帕為我拭去濺到衣服上的酒汁,就吃醋了。先是在我喝的酒裏下了迷藥,然後又指使人放了把火。”
“臭小子,你更可惡了!既然知道是他,你還為了一點金子攔著我不讓去找單於。”如果不是在馬上,苒果都恨不能踢仇九一腳。
“金子是白賺的,即便沒有金子,我仍然會攔你,知道為什麼嗎?”
“越說越糊塗了,到底是為什麼,快說!”
“我被大火圍著時,你又哭又叫,想要衝進火中救我,那時我就發誓,如果徒單那夠攔下你,不讓你做傻事,我就原諒他。”
苒果很感動,沉默了片刻才道:“算你小子有良心,就因為這個?”
“當然還有,不然我為什麼急於離開。”
“還有?我就猜到臭小子你不是省油的燈,說吧,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果果,我住的屋子,你知道是怎麼塌的?”
“別提這件事,提我就來氣。”
“你不問,我也要告訴你,是我弄塌的,不是燒塌的。”
“你?我說那屋子怎麼塌的那麼古怪,不向下塌,竟像是被炸飛出去的,而且似乎還是定向的!臭小子,有什麼想不開的,你想被活埋麼?”苒果旋即恍然大悟,手指頻點仇九,“哦……我明白了,丞相府被燒,也是你做的好事吧?”
“正是在下!”
“在下在下!你做的是夠下作的。自個兒想死就算了,人家右丞相怎麼惹著你了,把人家也燒死了?”
“那是他該死!昨晚喝酒的時候,我為什麼會打翻酒碗,是因為聽到徒單和忽爾罕的一段對話,事關當年張家一案,忽爾罕脫不了幹係……。”仇九從偶爾聽到二人對話說起,直至後來徒單下藥,夜探丞相府,搜魂忽爾罕,拿到來往信件,徒單派人縱火,自己將計就計掩蓋進出丞相府痕跡,一一向苒果說明。
苒果聽天書一般聽仇九說完,歪頭打量著仇九,語氣嘲弄:“真看不出來,臭小子你鬼點子挺多啊,看來本姑娘以後得防著點,別被人賣了還得幫人家數金子,咯咯。”
“苒居次價值連城,給座金山臭小子也舍不得賣,這世上也沒人買得起。”苒果終於笑了,自毀的形象也得到恢複,仇九開起了玩笑。
仇九就這點毛病,一得意,一高興,就忘乎所以,忘乎所以就喜歡開玩笑,開著開著就開過了頭。價值連城?苒果姑娘難道是古玩玉器不成?
“什麼價值連城?臭小子,你把本姑娘當什麼了?”苒果回過味來,從馬蹬中抽出腳,飛腿就踢。
仇九並不躲閃,被踢了個正著。
“臭小子,幹嘛不躲?”
“本來就是我說錯了話,是我該得的。我要躲開了,姑娘能消了氣麼?”
“咯咯,臭小子,算你還有些良心。”苒果提了提馬韁,兩騎並轡,伸手撣去仇九衣服上的腳印。
“姑娘不辭辛苦,陪我遠來匈奴王庭,幫了我不少忙。在我被大火所困時,姑娘急得大哭,甚至不顧性命也要拚命衝進大火中救我。姑娘於我有大恩,我怎敢喪了良心?”
“酸!對了,那些信你看了嗎?”仇九掏了幾句心窩話,反而讓苒果很不好意思,轉移了話題。
“那個地方不錯,剛好歇腳。”話說了半截,苒果明白,仇九是想乘休息,坐下來慢慢看。
這是一條從山脈中延伸出來的長條形矮嶺,避風,朝陽,有幹淨的石頭可供坐下來休息。仇九從懷中掏出那一遝羊皮信件,取出最上麵的一張,輕聲讀道:“聽聞貴部與漢軍大將軍張達在漠北陷入苦戰,戰事不利,有覆國之虞。在下素聞忽爾罕丞相英武神勇,神交已久。實不忍見英雄末路,百姓水火,故願與忽爾罕丞相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