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苒果一手捂肚,一手指仇九,“咯咯,臭小子,你,你放屁!咯咯……”
苒果被仇九的幽默逗得大笑,一時喘不上氣來,此時方還了句口,一時顧不上搭理左項。
“臭小子臭小子的,苒師妹,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師兄麼?”左項的醋勁又上來了。
“左師兄,若不是臭小子,你的命就扔島上了,還好意思在這裏冷言冷語!”猶如桃花遇到倒春寒,苒果臉上罩了層霜。
“苒師妹,你……”
師兄妹鬥嘴,仇九不好參與,抬眼觀望,卻見項不漢與那位項公子似乎也正為什麼事在爭吵。仇九大感奇怪,這兄弟二人,嫡血至親,從未謀麵,甚至都不知對方還活著,怎麼剛一見麵就吵上了,究竟有多大的事,需要在這種時候爭吵?見石火向二人低聲說了些什麼,二人這才停止了爭吵,手挽手向仇九這方連袂而來。
“這位就是小弟的救命恩人,仇九仇大哥。”還未到近前,項不漢指指仇九,向項公子介紹。
項公子鬆開項不漢,緊趨幾步,來至仇九麵前,單膝著地,雙手握拳舉過頭頂,慨然道:“在下項軻,謝謝仇少俠對胞弟的救命之恩!”
“都是自家兄弟,項兄行此大禮,折煞小弟了!”仇九連忙以手相攙,將項軻扶了起來。
“仇大哥,這就是嫡兄項軻。小弟真是做夢也想不到,兄長居然還活著。這些都是兄長帶來的人馬,我兄長這麼多年臥薪嚐膽,已有了上千兵馬,小弟真是太高興了!”項不漢亦上來見禮,以手環指,“大哥你看,這些都是兄長帶來的人。”
兄弟二人與仇九相見時,臉上淚漬猶在,可見有多麼激動。的確,項羽一脈,遭受漢朝追殺二百餘年,東躲西藏,朝不保夕,內心淒苦可想而知。原本各自孑孓孤存,根本不敢奢望這世上尚存至親之人,一旦親人相見,如何能不歡喜欲狂!
說完這些,左不漢住口不語,麵有憂色,左軻期期艾艾,欲言又止,仇九也不知該說什麼場麵話,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靜場了片刻,“唉!”左軻未言先歎,“仇兄弟,按說,你救了我兄弟的命,那就是我項家全族的恩人!但有所求,我這個做兄長的自當以命相報。隻是,有些事,比在下這條命還重要,所以,唉!這話,在下真難以說得出口。”
“項兄不必再講,我已然明白你要說什麼了。”剛才兄弟二人爭執時,雖聲音很低,但仇九耳聰目明,隱約聽到他們提到“寶藏”二字,此時見項軻如此言行,心中了然,“島上的寶藏,我和項不漢兄弟已約法三章。按說,錢財乃身外之物,若是我私人取用,相讓又何妨。隻是,事關父親遺命,請恕小弟不能從命。”
“仇兄弟,我項家的事,估計你也知道了,在下就敞開了說吧。項家含冤負屈二百多年,時至今日才看到一絲翻身的曙光,我召集起來的幾千兵馬,正是為了興楚滅漢一事。但是,糧草用度,實在是個大數目哇,在下急需這批寶藏應急,仇兄弟若能通融,割舍相讓,那項家複國之後,仇兄弟就是第一功臣,當列三公九卿。”
家財萬貫,非所願也,高官厚祿,亦非所願也。項軻竟會想用封官許願來打動自己,仇九心中冷笑,嘴上道:“父命不可違,何況是他老人家臨終遺言。項兄,你就是說出天花來,小弟也須伸手取上一半。”
“這批財富,原為我項家所有,如今自該當我項家所用,仇兄弟,話說到這份上,難道真的不肯通融通融?”項軻話中帶了三分火氣。
“左兄,如果小弟沒有猜錯的話,這批財寶當年恐怕是用來抗擊匈奴的吧,怎麼就成了你項家一家的?實不相瞞,在下所取,卻正是要充作搞倭之資,可謂是正得其所,怎麼就取不得?”仇九的話已經相當不客氣了。
項軻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對於這批寶藏,於情該取,於義該棄,這些道理他完全懂。隻是滅漢興楚,是項家二百餘年的使命傳承,已經深深植根於他的血液中。在他的腦子中,正邪也好,對錯也罷,甚至包括自己的性命,都沒有這件事來的重要。
項軻眼中充血:“兄弟,當真不肯相讓?”
仇九冷笑不答,眼見勢成水火,項不漢大急,橫身二人中間,還未說話,就被項軻抬腳踹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