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見掙不脫,無奈道:“高某又何嚐不願與各位少俠時時相聚?但高某小時候凍餓街頭,奄奄一息。是白夫人,也就是白公子的母親施飯贈衣救了高某性命。高某藝成後前來報恩,那白夫人便提出讓高某保護白公子安全。眾位少俠,救命之恩,高某豈可不報?”言至此,高順猛一摔手,掙脫仇九,拉開房門,徑自去了。
眾人既為高順的義氣,也替高順的際遇嗟歎不已。正在商量該如何對付白家父子,彭良推門而入,滿臉笑容衝仇九一揖:“不知仇少俠願不願意給在下做個伴郎?”
“我這三弟風度翩翩,就很合適。”仇九笑著指一指範進。
彭良沒想到仇九會拒絕,對範進雖也滿意,但心裏終究別扭,怔怔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範進道:“還是說清楚吧,別讓新郎官想歪了。剛才高順來報,說白家父子計劃在你迎親的路上打劫新娘,仇大哥需側旁保護,實在是分身乏術啊!”
“既然知道他們要搗亂,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到時多帶些兵馬也就是了。在潼關城裏,大將軍治下,難道還怕了他們不成?”彭良既知道仇九的拒絕事出有因,心頭一鬆,對白丕半路打劫的事倒沒表現出多少緊張。
範進道:“話雖如此,可是彭軍侯大喜之日,布設重兵嚴陣以待,雙方廝殺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少人命。事後即使大將軍和潼關的百姓不怪你公器私用,也畢竟與喜慶的氣氛不相諧。”
彭良點頭稱是,謝過眾人,自去準備婚禮。
婚禮頭一天,新娘便被送到了大將軍府上,當做臨時的娘家。第二天,仇九領著五兄弟一路巡查,出人意料的是,並不見任何埋伏。直到將新娘平安迎進了樂府,都不見白丕有何動作。
高順報信的事被白丕發現了?高順沒事吧?仇九忐忑不安,返回樂府參加婚宴。婚宴上,一個麵似圓月,細眉笑眼的人似乎不經意地向仇九掃了幾眼,但其中隱藏在麵具後的濃重敵意還是被仇九捕捉到了。仇九有意偷聽了此人與賓客的對話,知道此人便是人稱“笑麵虎”的白丕之父白仁。見到白仁,仇九對白丕突然取消打劫行動的原因猜了個七七八八,稍微放下了對高順安危的擔心。
仇九猜的不錯,白丕從軍中抽調人手,意欲伏擊時,被白仁察覺。白仁大怒,對這種小兒科似的報複手段很不以為然,將白丕狠狠教訓了一頓。
按說,兒子當眾受辱,身受重傷,白仁豈能忍得下這口氣!不過“笑麵虎”這個綽號可不是白給的,白仁有自己的盤算。從兒子口中了解到仇九七人的年齡長相後,白仁聯想到仇九失陷青岡縣後,被五兄弟所救一事(此事通過大司農孫正已經向他做了通報,囑咐他注意仇九等人的行蹤),懷疑打傷兒子的很可能就是仇九和另五個人,已然在心裏形成了一個計劃,所以對白丕的貿然行動,動了真火,將白丕打了個半死,打劫行動自然也就胎死腹中。
白仁曾見過仇九和五兄弟的畫像,在彭良的婚宴上見到了仇九和五兄弟後,更肯定了自己的懷疑。宥於仇九等人有劉、樂二人庇護,白仁隻得暫作隱忍,回府後修書一封,派心腹之人呈送孫正,並在信中陳述了自己的計劃。
彭良和婉兒僅僅過了一個多月蜜糖般的日子,大軍就要出征了。軍令不可違,即便小夫妻倆再難分難舍,也必須分開了,彭軍侯把婉兒爺倆送到大將軍府暫住,揮淚告別了婉兒,懷著無限思念隨大軍踏上了征程。
大軍遠征的終點,是漠北一個叫做達魯城的地方。路途迢迢,再加上時間倉促,軍資來不及補充完全,隻好邊行軍邊於路接收大司農孫正所運送來的軍資。
這天,劉戈再次將樂進請到了大將軍府。
“樂將軍,本大將軍要征用你新召的那七個客卿。”劉戈開門見山。
“怎麼?請大將軍給個理由!”這又不是打仗的時候,能有什麼大事?樂進不舍。
“樂進你好大膽!本大將軍要人,需要理由嗎?”劉戈口氣不善。
“若大將軍硬要人,用得著商量嗎?借末將個膽,也不敢抗命。”樂進心裏不服嘴上也不服。大不了打幾十軍棍,難道還能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