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能吃驚非小,萬沒想到二個回合不到,八名衙役便被餘童打翻了五個。當即將右手食指含在唇邊,撮嘴呼哨,埋伏在兩側的兩名衙役收到信號,弓弦響動中,兩支羽箭向餘童激射而至。而此時,餘童收勢未穩,全身洞開,情形萬分危急。一直全神貫注防備敵人施放暗箭的茵兒,右手一抖,四支玉女梭飛出,兩支迎向羽箭,兩支分左右射向躲在暗處的弓箭手。隻聽“叮當”二聲,梭箭相撞,墜落在地。緊接著東南和東北方向慘呼聲響起,隨即便歸於寂靜。
茵和自幼練習暗器,在鎖龍穀時便已有小成,後得妙空道人相贈《摘葉飛花》暗器功法,功夫更是大進,再後來拜龍霖為師,龍霖又時常點拔於她,因而茵兒的暗器功夫已是罕有匹敵。茵兒雖內功修為不如仇九,當埋伏的兩名弓箭手保持靜止時,無法探知對方所處方位。但二人拉弓射箭時卻被茵兒聽風辯聲,第一時間捕捉到了二人的藏身地。右手四枚玉女梭齊射,二支梭解餘童之危,二支梭擊殺隱在暗處的敵人。
趙能受驚更甚,眼見帶來的十名衙役轉瞬便折了七名,再難保持篤定,抽劍便上。原本對餘童圍而不攻的剩餘三名衙役見趙大人親自出馬,登時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起來,小心翼翼向餘童接近。仇九冷眼旁觀,卻隻是掠陣,並未加入戰團。
趙能執劍,餘童使錘,三名衙役伺機而動,已然戰成一團。餘童繼承了其父悍不畏死的血性,對手愈強反而愈興奮,熱血衝頭,猛如熊羆,兩柄銅錘掄轉如風,招招向敵人要害招呼,竟是隻攻不守!兩柄銅錘風輪般快速掄動間,猶如刮起了旋風,帶起地上的樹葉斷枝,泥土石塊,四下飛濺,三名衙役紛紛閃避,退出了戰圈。
麵對這般不要命的對手,趙能心中叫苦不迭,暗自怒罵:“瘋子!瘋子!你不要命,老子可還沒活夠呢。”罵歸罵,手上動作卻一點不敢含糊,見招拆招,上擋下格,左右騰挪,一開始竟然疲於防守,騰不出手去進攻。趙能心中蹩屈,自己幾十年的修為,竟被一個毛頭小子逼得沒有還手之力,說出去真是笑話!
餘童一招銅錘貫頂,銅錘挾著風聲襲至。趙能一招舉火燒天式,舉劍格擋,另一柄劍在身側橫擋,迎擊另一柄掃向腰部的銅錘。錘劍相交,“錚”的一聲,金鐵交鳴,眾人耳邊猶如炸開一聲巨雷,耳膜嗡嗡的好久才平息。
也就是趙能,內功修為高深,才敢以劍硬磕銅錘,饒是如此,雙臂也是猛的一震,虎口生痛,一雙劍幾乎拿捏不住。趙能駭然,沒想到這小子一身蠻力竟然這麼大。餘童也沒討了好去,“蹬蹬蹬”連退三步,胸口一悶,氣血翻湧,嘴角有一抹鮮血滲出。餘童咬咬牙,揉身再上。
趙能吃了輕敵的大虧,不敢再硬接。身子飄忽不定,遊走在餘童周圍,一邊躲閃雙錘,一邊尋找空檔,企圖一擊製勝。
餘童右手錘平胸橫掃,趙能使出一招“鐵板橋”,身子後仰,後背幾乎貼在地皮上,腳上發力,身子平躺著從銅錘下滑向餘童下三路,劍尖上指。若被其刺中,餘童難免開膛破肚之災。餘童急用左手錘向劍身磕來,趙能以變應變,劍尖在錘身上一點,整個人已借力貼地掠至餘童身後。
此時,餘童後背門戶大開,可說是危險至極。趙能江湖經驗老辣,此等機會焉肯錯過。雙腳在地上一蹬,與地麵平行的身子反向躥起,手中雙劍借勢向餘童後背刺出。
趙能和餘童這幾個回合的見招拆招,電花石火,隻是一瞬間的事。二人相鬥時,仇九虎視耽耽,時刻戒備,見餘童遇險,擎劍來救。
“東風尚未出深穀,西山鸞鶴已染金。”
天龍劍第一層最後兩式展開,攻向趙能之必救。
趙能聽得背後天龍劍破空之聲,也不回頭,左手劍後撩,右手劍去向不變。拚著受點小傷,也要先重創餘童。
隻聽得一連串“錚”,“噗”,“哎呀”,“啊”之聲。
趙能又一次犯了輕敵的錯誤,也是最致命的一次。仇九手上的劍是一把削鐵如泥的神兵,這一點趙能不清楚。趙能更不清楚的是,仇九如今任督兩脈已通,體內元氣之充沛,連自己都望塵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