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林仁身後走著,林霄呼吸都控製著音量。
這讓他神色頗為微妙——林霄很不喜歡這種本能,這種總覺得自己好像很怕林仁一樣的本能。
但讓林霄反抗,講道理,也不是林仁非逼著他這麼小心翼翼地,說到底這鍋還是隻有往原主身上丟——居然對林仁有這麼大麵積的心理陰影,說出去都丟人。
仔細翻看著原主的記憶,其實林仁並沒有做過多麼讓人畏懼的事情。
林仁天賦好,能力強,喜靜不喜動,雖然神色冷漠,但很少給人擺臉色看,至少原主就從來沒有見過林仁給誰擺過臉色。
可惜即便如此,也很少有人敢和林仁親近,仔細翻閱原主記憶,林霄推測,這大概與林仁的嚴厲態度有關。
這種嚴厲態度,從陌生人,到林家子弟,再到林仁相熟的林家子弟,最後是林仁本身,依次遞增。
能對自己狠的人,才是真正的狠人,原主記憶中,林仁曾經為了完成一次少年任務(發布人布置錯誤,以致難度大幅度提升),從零開始學鑄造,在鐵匠鋪鍋爐旁硬生生待了六個多月。
不是說六個月需要耐心,更不是說鍋爐旁溫度難熬,隻是簡單的——為了這種沒點卵用的東西,浪費自己修行的黃金時間,簡直就是在和自己的前途開玩笑好嗎!
林家出來的孩子沒有哪個是蠢蛋,考慮問題比之大人也並不顯幼稚多少。如果真的有更大的利益,他們也願意用時間和精力去搏。
但是接了個少年任務,那能算個什麼?責任?現實一點吧,那能有自己的前途重要?
大多數林家子弟試著疏遠林仁,包括原主在內。
時不時就要花大時間捍衛責任(做蠢事),周圍兄弟習慣性疏遠。
便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林仁的修為還是不緊不慢地提升著,穩穩占據著同輩弟子第一的位置,讓人歆羨的同時,也讓人敬畏。
不多時,兩人走到了一處涼亭之中,林仁極目遠眺,回過神來,問道:“林霄,你打算如何對林路。”
“嗯?”林霄錯愕了一瞬,“暫時沒這方麵想法吧,畢竟手頭力量太弱,如果要對林路做點什麼,就得全情投入,有些不值。”
“不值麼,你看得倒是理智。”林仁不置可否地說著,“他最近的小動作呢,你都沒發現?”
“嗬嗬,”林霄撓了撓腦袋,“我修行的時間都嫌不夠,哪有時間管他的小動作啊~”
“若林路能看得如你這般透徹,我該少操好多心啊。”林仁頗為感慨地說道,隨後轉身,認真地看著林霄,“你說,你與林路之間恩怨一筆勾銷的可能性,有多大?”
“嗯……”林霄遲疑一小會兒,終究還是搖了搖頭,“講道理,很難,不過我可以保證不會一刀斬了他,也可以保證不會在仙途上為難他——至於他自己會不會為難自己,那我就沒辦法了。”
“自己為難自己麼……你把林路看得也很透徹啊。”林仁臉上帶著笑容,轉瞬冷漠下來,“林路和你的恩怨,我接了。”
“哈?”林霄一臉黑人問號,隨後臉色變得微妙,“堂兄,你想揍我就直說,我不還手。”
還手個毛線啊,四年前林仁前往奉天閣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引氣初入修持,正式踏入了修士領域——這可不是呆在家族的四年時間,這是拜入仙尊門下的四年時間!
舉個很簡單的例子——死磕《林修緣論劍胎》,大概四年都不一定能感受到劍心,更遑論更進一步的劍胎;而《劍胎之法》,七天時間,妥妥塑成劍胎。
這就是世家傳承與仙尊傳法的巨大區別。